“停!”
云若夕觉得她要是有力气,估计会直接打过去,“什么一统天下,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大吗?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吗?
我对做这天下女主人什么的没兴趣,我就想跟我男人去种种田吃吃瓜,顺便溜溜娃,所以拓跋焱,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和你在人生观上,已经有巨大分歧,勉强在一起的话,只会互相伤害,既然会互相伤害,何不彼此成全!?”
云若夕虽然觉得拓跋焱不可能喜欢她,他这般说,只是想要诱、惑她,让她自己背叛慕璟辰,但对方既然是好好的说的,那她也就用说的方式好好去劝。
总之——
“你要是放了我和孩子,我还敬你是条好汉,就算你将来真的吞并了大宁,我也不会恨你,但你要是伤害我的孩子和亲人,我不会放过你。”
讲真,虽然云若夕有雏鸟情节,对大宁映像很好,也当自己是大宁人,却并没有那种非常强烈要为大宁出生入死的概念。
她想,这主要还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土生土长的大宁人,根植在她脑袋里的,是原本的华夏历史和现代教育。
所以她看事情的时候,很自然的会摆脱当地人的想法,站在更大更宽广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就比如西梁和大宁对立的这件事。
在她看来,融和了周礼的西梁文化,其实和大宁同宗同源,差不了,放在现代来说,也就是一个被汉化了的少数民族。
除了民风更为开放外,几乎和大宁无异。
如果大梁真的吞并了大宁,除了会给百姓带来一段时间的战乱之苦外,在对底层的老百姓看来,或许并不会有太大变化,顶多是换个皇帝收税罢了。
而且从长远来看,两国合并为一国,并不是一件坏事。
文化的交融,民族的碰撞,在历史的眼中,都是滋生新鲜血的转折点,而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都是历史的必然性。
所以,她并不觉得拓跋焱想一统天下有什么错,毕竟这是大多数帝王,都会生出的野心。
只是这种征伐天下的事,她真的没什么兴趣,如果可能,她只想回到清河村,做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小女人。
每天种种菜、养养花,做做美食、学学医术,偶尔帮人看病,再出去给人讲几个故事,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当然,三个孩子,还有慕璟辰,要一个都不少。
至于这个天下最终姓谁……
反正不姓云,管他的呢。
“所以拓跋焱。”她再次强调,“你要灭大宁,我不在意,但你要伤害阿辰和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威胁的话,孤听得多了。”拓跋焱抬手抚上她的脸,“尤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没有百句也有几十句了。”
拓跋焱的话刚落,云若夕就忍不住尴尬了一下,可不是,她都喊打喊杀多少次了,真打着杀着拓跋焱了吗?
没有!
“别忘了孤身体里有你蛇留下的毒,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孤的手掌心。”拓跋焱扶着云若夕的手缓缓下移,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紧了紧,才缓缓松开。
“记住,别在孤的面前提那三个字,否则,孤会让他永远也走不出这圣月宫。”说完,拓跋焱便彻底起身,走了出去。
云若夕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脖子,我去,她怎么忘了万蠱蛇毒这一茬了,拓跋焱这家伙,果然不是因为真看上她才强留她的。
“说什么喜欢我,八成是为了刺激阿辰。”云若夕叹了口气,却是突然意识到,拓跋焱刚才说,不会让慕璟辰活着离开这圣月宫。
莫不成,阿辰他们没有离开圣月宫?
云若夕挣扎着坐起身,别说,以慕璟辰的性子,还真的有可能待在这圣月宫里,一来,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二来,他必然放心不下她和孩子。
“如果阿辰真的在这圣月宫里,那他和我离得应该不会太远。”云若夕心中思索着,目光却瞧向了窗外的宫墙。
宫墙外,是一层又一层的玄麟卫。
云若夕眼睛微亮,阿辰是不是就在那玄麟卫之中!?
事实上,慕璟辰还真就站在云若夕远望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站着岗,到拓跋焱离去,他才以换班的名义离开。
但就算自己离开了,也仍旧不忘让人替了他的位置,继续守着。
……
王上喜得公主,在宫中传开,很快就传去了宫外,百姓惊闻,纷纷欢呼,有的甚至自摆宴席,要宴请各方来客。
可谓是普天同庆。
花无意和老乞丐抵达朝歌城的时候,就正好撞上这一幕。
“西梁明帝有女儿了?”花无意饶有兴味的扬了扬眼睛,天生的上挑眼,带出一丝媚眼如丝的感觉。
老乞丐却是百无聊赖般的打了个哈欠,“他有女儿就有女儿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人咋咋呼呼,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上掉钱了。”
花无意笑了笑,没说话。
老乞丐不由道:“难不成,拓跋小儿这个女儿也和他当年出生一样,让荒漠降下甘霖,让沙漠出现绿洲,光明顶上出现了圣火?”
拓跋焱出生的神迹,因为太过神奇,不仅西梁人个个知晓,就是西域,北戎,东海,南域等地,也是不少人知道的。
大光明教甚至以此,作为招纳信徒的演说辞。
不过,当年的神迹,虽然有目共睹,但信仰不同的人,还是不会相信。
比如老乞丐。
“不是我嫉妒这些教派的香火盛啊,你看看这些教派,什么光明教,拜月教,有几个是真的为凡人做了事的?”
老乞丐要了摇了摇头,“他们的神,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得了众生供奉,却没一个下凡来干实事。”
不像他们的“神”,为这个世间,付出了太多,太多……
花无意闻言淡道,“长老说的是,这世间若真的有神,又怎么会让一个普通人,背负神应该背负的东西。”
闻言,老乞丐的神色一瞬黯然,整个车厢也都变得寂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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