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及笄了我还是这样,那必定不能拖累你,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联系,省得到时让你伤心。而且我提出退亲的话,对你名声不好!不如让你爹娘提。
你别不信,你能借来北军,想来也知道程灏渊。他就是太天真,娶了谢嘉宜护不住,把她给害死了,自己也落得个孤零零的下场。估计他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了。”
“那你现在怎么想?要退亲吗?起来坐着吧!”
听到他说程灏渊孤零零一个人,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时,陆小七想起他跟自己说:‘要不我留下来,反正每年过年,我都是一个人。’有点心疼他了!
之前,她对这话没啥感觉,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拒绝的时候半点愧意都没。爹娘没了,她才能跟程灏渊感同身受!人果然是经历过,才能体会到当中滋味!
“我听你的,之前以为你是个弱女子来着,现在看来根本没人欺负得了你。是我自己对祖父不够自信。”青年坐到了椅子上,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陆小七:“……”看着这个陌生俊美的未婚夫,腹诽:“因为我够强,所以你就要拉我下水,这是什么鬼理由?”见他满身都是颓废消沉,又想:“程灏渊也曾经如此过吧?”
“我爹娘没了,肯定是要守孝三年的。如果不是和我定了亲,你的年纪早就成亲生子了。白浪费了你这么多年的时间,我很抱歉。如果你不愿意等的话,那就解除婚约吧!”
陆小七顿了顿又道:“当初王太傅给下的定亲礼,我退还给你,另外再补偿你十万两银子?”
王琅吓了一跳!一脸迟疑不定地看着她,他当然知道她外祖是京城首富,她家资产也不少。但一口气给十万两,是不是也太豪爽了一些?她自己就有百万家财吗?
“不立业何以成家?不是我不愿意你,我是怕你不愿意等我。你这么有钱,估计不会嫁不出去的。”
陆小七:“……我这么有钱有才,你咋不早点讨好我?我拿银子帮你砸个大官出来。”
王琅涨红了脸,好看的星眸里尽是狼狈,把脸扭到一边,不自然地道:“丈夫养妻子天经地义,我虽落泊但也不至于要妻子养我。”
“你鄙视我爹啊?”
王琅:“嗯?”一脸疑问?
陆小七:“……”这人心得有多大,又有多骄傲才会连个这个都没打听过。道:“我爹是拿两袖清风,用一个秀才功名给我娘下的定,用个进士下聘娶的我娘。”
看着小姑娘意味不明的眼神,王琅反应过来了,她爹就是吃软饭的,所以他方才的话有鄙视他爹的嫌疑。狼狈地道:“不好意思!我也没进士功名。”
“所以秀才功名只能定亲?”
“这……”小姑娘太促狭了吧!王琅感觉这天聊不下去了!站起来,对她深深一揖:“陆小娘子,王某人错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我身体还没好,多休息,你就不打扰了?”
王琅俊脸像火烧似的,抿了抿唇道:“如果你、你需要我陪的话,我去交代一下,就过来陪你。”
陆小七挥了挥手:“不用了,你走吧!”
王琅“哦”了一声,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转头道:“我不会哄女孩子,你别生气。实在是气不过的话,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消气?”
陆小七:“……”一又明眸冷冷地盯着他,盯到他如芒在背,落荒而逃!
程北安排好诸军士,让程东盯着王琅,自己带‘七七’回去给程灏渊通风报信。顺便让‘七七’认路。
(原本叫雌鹰‘小七’但有几次叫它,陆小七以为叫自己,便改名叫‘七七’)
晚上,陆小七的桌上多了鹿肉和羊肉。
“真给弄来了啊!林林和阿志挺能干的嘛!”
“是王将军亲自去打的。”李旭边说边偷看陆小七的表情。听说早上甩了王将军一巴掌,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不吃?
陆小七抿了抿唇:“他亲自打的有什么了不起?一名将军要连个鹿都打不了,当什么将军?亲自煮的还差不多。”
李旭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道:“还、还真是王将军亲自做的。”
陆小七:“……”瞪着他:“又不是只给我一个人吃。”
“这、这倒没有,大家一起吃。不过,王将军去打,是问了我们知道你想吃鹿肉才去打的。”小娘子瞪得我好慌!
陆小七唇角微翘,哼了一声:“兴许他自己想吃。”
李旭不吭声了,帮她好盛汤和饭。自己到一边拉摆好桌椅准备用餐。
王琅提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李旭一看便不动了,如果他留下来用主子用餐,他就出去吃。
陆小七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默默喝汤,味道不错!看来他经常做吃的。转念一想,原本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懂做饭烧菜,那也是因为处境不好!脸色变缓和起来。
王琅把食盒放下,将里面的菜摆到桌子上,道:“我陪你一起吃行吗?”
小姑娘正眼都不看他,淡淡地道:“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李旭一听,赶紧溜了。
王琅看了眼他的背影,知道小姑娘这样说,就是同意了。否则这侍卫不会跑这么快。
“看他干什么?”见他看到李旭走唇角翘起来,陆小七很不爽。
王琅低声道:“我怕他跑去叫人来打我。”
陆小七抿了抿唇,没忍住翘了起来。
王琅微笑道:“其实他多虑了,我应该连你都打不过,真不用叫人的。”他虽笑但眉宇间阴霾过重难以消散!
陆小七自己也不好过,并没有安慰他。
两人一起完饭,中间王琅很是体贴地替她夹菜,盛汤盛饭,适时递上茶水给她漱口。
两人虽是定亲三年,但从没接触过,能聊的话题太沉重,轻松的话题一样都无。一时间房中静悄悄的,只有喝茶水时的轻啜声。
好一会,王琅才道:“关于滇西城和你爹娘的事,我很抱歉!安慰的话,我就不说了。当年我娘和祖父没了的时候,我是一点都不想听别人安慰,因为每听一次,就像把伤口撕裂一次似的痛!我想,不说更好一些。”
陆小七此时正是这样的感受,闻言抬头看向他,青年脸容憔悴沧桑满满,星眸里尽是难掩的痛楚!他显然处在迷茫期,像是迷路了,不知何去何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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