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七:“……”感觉和王琅相处,比和程灏渊相处还要困难。在程灏渊跟前,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王琅太敏感了,说话一不小就容易伤害到他。
但这个人嘛因为自己敏感,很会照顾别的人的情绪。这点却是程灏渊无法对比的,姓程的就会欺压人。突然又想,我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拿他们两人对比啥?
四月二十五,祭拜完三爷夫妇,陆小七叮嘱庄头,若是程嘉到来,让他不用过来保护自己了。千军万马之中若是有失,便是命!让他好好保护好自己两位哥哥。
随后与王琅分道扬镳,带着八名侍卫前往北疆。
王琅目送着她消失在视线内,这才策马回军中,他其实并不空闲,还有一大堆战后事宜要忙碌。
将士功过赏罚、抚恤死去的士兵,安抚百姓帮他们重建家园,这些都不是一朝之功。但却是他建立民望笼络军心的最佳时机。这决定了他能否把代节度使“代”字去掉的关键。
陆小七多次提醒他一定要把这两样做好来。如果做不好,皇帝最多是封他个大官,节度使未必会任用他,这是一方军政大臣土皇帝,安汉中后,皇帝会特别谨慎。
王莱打马跟在王琅身后,道:“公子,你为何不应下陆小娘子的提议?你年纪也不小了。她都通情达理让你另娶。
再说她也表明态度,不会同意未来夫君找别的女人。这连通房小妾都没有,就算是想先生几个孩子也不行。”
王琅淡淡地道:“等几年,等到的是别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得到的,虽然可能会空等。可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掉下来的馅饼。我不想自己再后悔了!”
王莱想说,可是咱们已经干了后悔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事实。但最终闭上了嘴!
王喜睨他一眼,无声地道:“公子心里有数。”
五月底,陆骏兄弟才随钦差一道到西部。
程嘉比他们提前二十天到来,没有听陆小七的,自行到康阳城,一打听,原来程灏渊是兵分几路打蒙国的。进入蒙国后,行兵线路会因时制宜。
蒙国国土比大觐辽阔上一倍,草原沙漠占了三分之二。打仗并不会原地停留。信息往来需要时间,等知道彼此所在地后,再过去,可能已经离开原地很远了。
所以谁都无法确实他所在的位置,以及下一站的目标。当然就算知道,将士们不认识他,也不会告诉他。如此一来,陆小七的行踪就更加无法确实了。
程嘉只能作罢,回了丽城温泉庄子,等候陆骏兄弟到来和他们一道扶三爷夫妇灵柩回京。
王琅派了人在此温泉庄子等候。让陆骏兄弟等候他交接完便领兵一道回京。
有军队护送,陆家兄弟会安心许多。加上陆小七叮嘱过,所以兄弟二人安心等候王琅过来。
王琅没让这兄弟二人久等,第三天就带着军功显赫的将士过来了。
郎舅三人初次见面,陆氏兄弟虽然之前对王琅冷落自家妹妹诸多不满!但看到他长相俊美英气不凡,行事周全,温和有礼,态度谦逊。若非戎装在身,其实也是风流才子一枚!
他曾是禀生,陆氏兄弟是进士,三人都有共同语言。陆琅年长,见识不凡!一番接触谈论后,心中怨气消了不少。听了他的苦衷,也能理解他当初的行为。
原本快马回京,只需一个半月。因有灵柩,路程不快,但王琅等人并无不满!七月中旬才到达京城。
皇帝追封了三爷为忠勇伯,封了三夫人为淑人。之后论功行赏,对王琅赞赏有加,封其为定西侯。其余诸将和军功显赫的将士也都一一进行了封赏。
在拨银子给西部百姓重建家园一事上,王琅诚恳说明西部并不缺银子,由于陆小七反击及时,丹军并没来得及把得到的钱财运走,几乎所有钱财都追了回来。
战后百姓重建及安家费用基本不成问题。目下紧张的是粮食,战场物资消耗最多的就是粮食。军中抚恤银子却是缺乏的,死的将士太多。
如此一来大大帮皇帝省了一笔天价银子。看到他如此实诚没有从中贪墨灾难财,皇帝大为欣慰!是否让他做西部节度使的决定,瞬间定了下来。又赞扬了他一番。
但王琅却谦逊地道:“关于丹军抢夺到的钱财,若是靠臣一人,未必能保存下来。这都是陆小娘子的功劳,是她一文不昧,令人看管起来,根据灾民需要而动用。
西部不是她已成死域,军中将士多获其恩,对她十分敬佩!所以人人洁身自好。所得钱财第一时间交与她安管登记在册。正因为她打理得当,后期工作才能顺利进展。
陆小娘子还有一件事,让臣肃然起敬的!她呼吁尊敬生命,在开战前必定会再三叮嘱将士们,赢输是常事,最重要的是活着回来。每每有士兵死去,她都会伤心不已!
西南主将凌虎啸违抗军令,视军令于儿戏,造成前后死伤一万多人。陆小娘一怒之下,要亲自取其首级,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人下手。臣亦不屑凌虎啸所为,亲自将其诛杀。
危难之时,安汉中独善其身!坐看我等将士受困。臣能借来五万北军,是陆小娘子让臣带着不足两百的残兵,和三百难民将丹军引进北疆,才得以让北军出师有名。
后北军伤亡,陆小娘子伤心落泪,竟欲私拿父母为其积攒嫁妆抚恤,直言将士是因她而亡。她说,我们损失是一个将士,实质上祸及的是一个家。尤其是家中只此一男丁者。
无数将士感慨,从前打仗上峰长官说的都是,临阵逃脱格杀勿论,只许赢不许输!只有陆小娘子,跟我们说,胜利是属于最后活着的人,所以打不过就要保命。”
众人听得动容!
皇帝神情沉重点头,轻声道:“朕就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十一岁就知道国之威严不容践踏了,替朕维护国威。
原本以为她会随你们一道回来的,朕好好赏赐、安抚她的,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惦记着北疆战事。是个威武不屈的!
好、很好!陆世安得女如此,当含笑九泉!我大觐有陆沅芷,何愁万民不齐心,北疆胜利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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