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翻客气之后,喝了两杯茶,他道:“陛下还让小人代他看看小六子的驯的狗怎么样了?他想着往几位皇子府上养几条。尤其是皇长孙和二皇孙院子里,必须得养。”
陆小七一脸懊恼:“呀!还是父皇英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该去挑两条。曹大人可喜欢这些小东西?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小六子帮你挑一条伺候你。”
顿了顿,低声道:“曹大人在宫中不比平常之地,万事都得小心翼翼,如尖刀上行走。养一条,闲时能打发时间,有事它也能帮你一二,最重要的是忠心,比人可靠。”
曹内侍很想养一条,诚如陆小七所言,狗比人忠心多了,且驯出来的狗懂护主,还懂看守住他的隐私东西。不好意思地道:“自然是想的,就是怕别人知道了,说小的和郡主……”
陆小七笑眯眯地道:“咱们挑一条跟陛下养的不一样的,不就没人知道了。官府用的都是大狼狗,咱们的是土狗。”
土狗?曹内侍:“……”有点嫌弃!
陆小七看着他的小表情乐了,压低声音道:“杂交的狼犬,就是土狗。”
原来如此啊!曹内侍一乐,道:“好看不?”
陆小七噎了一下,你是想养宠物呢?还是想养条有用的?道:“一会你自己挑,我觉得挑条有用的就行,好不好看是次要的。”
“你说我一内侍养条狗,若不好看,人家会怎么想?”
陆小七一想,也对哦!他有权有钱为毛要养条丑不拉叽的?人家要么会取笑他,要么会怀疑另有玄机!道:“是我思虑不周,一会你挑一条最漂亮的。”
“郡主,辛娘子找您。”外头响起阿珂的声音。
陆小七正要开口说有事,得了她承诺的曹内侍宽容地道:“我再喝杯茶,郡主快去快回。”
陆小七只好颔首,道:“这茶要是曹大人觉得不错,一会给你打包一斤回去。”
“却之不恭!谢谢郡主。”曹内侍连忙道谢。
辛采薇不知道曹内侍来宣旨,她是从院子后门进来的。对陆小七说了来意,又疑惑程嘉和她相处过程对她的态度?
陆小七觉得这两人怪有意思的,道:“我说师父怎么喝个酒能十来天喝掉两千多两银子,还以为是什么天价好酒,原来是你搞的鬼。他是大方没错,但不会对谁都如此大方。
你剪烂他衣服他都不吱声,对你是真宽容了。我小时候偷酒喝了爬树,被他逮下来打到屁股开花。练功但凡有点差错,一顿竹鞭子下来,满府逃窜是常事。
师父好酒,只要你酒量和酒品好,还懂品酒那就没有什么搞不掂的了。他要是对你无意,你都活不到现在,还呆头呆脑的跑来问!努力吧姑娘,我有事。”
说完回去陪曹内侍,皇帝身边最贴身之人,和他交好益多于损,且不能得罪,否则得空就在皇帝耳根边说你两句不是,得空说你两句,你迟早得完蛋!
辛采薇红着脸站在原地半晌,原来他喜欢的啊!喜欢却不主动,什么男人啊!自己就要二十岁了,可不能等!而且外祖母家中颇有怨言,认为她留在府中影响别人的婚嫁。
程嘉午膳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壶杞子葡萄酿,他是不喜欢喝花果酒的,不过能送的……他喝了!喝汤的时候发现在是鹿肉汤,心下轻嗤!借花敬佛,这鹿是他打的。
晚膳的时候,饭桌又多了一壶鹿血酒。他皱眉,她不是走了吗?午膳是她早上吩咐的,他能理解,怎么晚膳都给安排好了?而且鹿血酒能乱喝的?
可是这撞鹿血的酒很香,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是埋在桃花树下将近二十年的女儿红,酒虫蠢蠢欲动,喝一小杯应该不成问题,然后一杯没控制好喝了第二杯、第三杯……
沐浴后上床就寝,半刻钟后,程嘉起床,走到井边打水冲了三桶,回房再就寝。半刻钟后,再次起床冲三桶井水。
第三次,他直接泡进水缸里,开始反思,往后还是把酒戒了吧!否则迟早要死在好酒这点嗜好上。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可以睡着了,只是睡到半夜身边多了个人。在把人从窗户扔出去,还是自己去泡凉水之间,他都没有想好,人家已经水到渠成策马上阵纵横驰骋了。
原来事情可以如此简单!他决定听之任之,她实在体力不支的话,他可以扶她一把。对,就是这么干!反正他有三个孝顺的徒弟,连上门提亲都不用他动手。
辛采薇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来的,她已经把怎么个死法都想好了!然后她发现,世上居然有这么奇葩的人,居然这种事情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折腾的!
在负痛而行的时候,她想,早知道我一早就这样干好了,亏得我还辛苦剪他衣服,拿刀剁他的鞋,然后傻子似的又缝补好给他做新鞋,还追着他让他负责!
眼看他并没有施之援手的意思,她只好自力更生了。不能期待木马变活马,活马变野马能让她腾云驾雾。
新手上路需要摸索探究,动作缓慢笨拙地研究着,适应与时俱进找到舒服的姿势,长长吐了一口气,决定休息一下。
然后木马误会她太过骄气已经力竭,翻身做主带她进入狂风暴雨的大海中,把她变成了在惊涛骇浪中浮沉的轻舟!
辛采薇心中大呼:“翻船了……”奈何她是做贼的佳人,只能哑巴吃黄连……
次日一早,程嘉到了画室,看到陆小七与画匠正在认真描绘舆图,程灏渊坐在隔间里批公文。他有点鄙视他,进展太慢了!亏得他还是本朝最年轻的太尉。
程灏渊不知道给鄙视了,抬头看到他还有些惊讶,他很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站了起来,叫了声:“师父!”
他点了点头,举步走了过去。
陆小七把手中的画笔交给了一旁的阿琳,从内门走到隔间,接过程灏渊递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师父,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你不用带人练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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