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脸白如鬼的苏子清,程灏渊掉头便走。来吧!让痛苦来得更猛烈一些,大家一起下地狱。谁他妈的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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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陆小七看到了活像孤魂野鬼的苏子清,把她吓了一跳!上前扶他坐下,问道:“程灏渊搞你了?”
她这个“搞”字用得太妙了!苏子清抬头看她,干笑道:“还是你了解他!他确实来搞我了,他告诉我,威萋不会回头的,就是死都会与他一同下地狱。
不要找他的妻子找得如此理所当然!叫我一声小师叔是给我面子,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现在想搞清楚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他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陆小七能说什么呢?静静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郡主求你了,让我见一见嘉宜,亲口问一问她好不好?”他崩溃掩脸,哽咽道:“我养了她足足五年啊!怎么可以转身就走……”
陆小七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又给他递上一杯热茶!叹气道:“好吧!我们苏大公子分手需要仪式。不能如同落花悄无声息!喝杯茶,冷静一下,别让悲伤泛滥。”
苏子清给她的话搞得想哭又想笑,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灵古怪之人!控诉道:“你也搞我?”
“对不起,诗人的悲伤是不能中断,中断悲伤如同中断文思!要不我打你一拳,让悲伤继续?”
苏子清:“……”
“先喝杯茶,冷静冷静,把想问的问题梳理一遍。用了晚膳,等天黑下来。咱们就出发,风高月黑搞事夜!”陆小七继续哄他笑。
苏子清:“……”无奈地道:“你是不是想看我又哭又笑的样子?是你就直说。”
“我们苏大公子是陌上的君子,举世无双的美男子!预计至少五百年内不会再有好看过你的男人了。所以能看你又哭又笑,是我三生有幸!”
苏子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恨声道:“陆小七,世上再找不到比你更可恨的女子了。难怪程煞神会抓狂!”
“嗯!爱上我,算他倒霉。”
“哈哈哈……”
陆小七正色道:“男儿志在四方!不与君子争名,不与小人争利,不与天地争巧!将军有剑不斩苍蝇,文臣有笔不负苍生!咱们苏大公子,怎么可困与一小小情关之内!”
她说得很好,苏子清眸色微动!半晌,又苦笑:“人有生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陆小七摇头道:“错了错了!有药治,听好了,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以隔年雪煎服可医世人相思疾。”
“重楼七叶枝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能隔年,原是相思无解!”
“夏枯即为九叶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故相思亦可解,只需过了离别时。”
苏子清掩额,叹:“小七你是位妙人!失去你太尉要疯!”
“你不疯便好!走用膳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苏子清笑了,突然发现认识陆小七是人生一大乐事!
陆小七待客,知道苏子清情苦,陆氏夫妇四人并没有过来打扰。有时候开解别人也是开解自己!愿小七快乐。
菜肴色香味俱全很丰富,分量都不多,不过两人用足矣!餐具很精致!在这寒冷的春夜里,明明是两个人对酌,却让人产生置身繁华闹市的感受,不孤清不寂寞!
酒很香,杯子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杯!苏子清闻着似是上好的竹叶青,他喜欢这凛冽的清香味道,却不知道酒味清香酒性烈,不知不觉得已是微醺。
执筷击碗,吟道:“欲游山河十万里,伴汝共蹉跎。酒杯空,灯花落。夜无眠,独高歌。阅遍天下人无数,知音有几个?结下白头契,终我一人渡春秋!”
“爱匆匆,恨匆匆,徒然醉一场,转眼皆成空,多少心事付酒中!不足与人歌,不足与人说,人生奈若何?”
苏子清乐了,“来、来、来,天涯沦落人,我与卿大醉一场,同相思!”
“醉来挥剑斩情丝!不留行,从此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苍溟水。”
“你还敢说自己不懂诗?”苏子清笑倒!
陆小七越喝明眸越朦胧,答道:“不大懂的,你听得懂?”
苏子清:“……”这家伙有点醉了。故意道:“我也不大懂,我猜猜,郡主是不是想说,醉完这一场,想来便把情丝斩断,修仙去?”
陆小七道:“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说,醉醒把情丝斩断,便可以上天了。”
“嗯?”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醉生梦死谁成器,拓马长枪定乾坤。挥军千里山河在,立名扬威传后人。”
“你就不该是个女人!怎么就生错性别了呢?”苏子清感慨!小小女子胸有豪情万丈,她爹娘是如何做到的?
“大概是老天,想要我颠倒众生!嗯,是这个意思。”
苏子清拍桌大笑,笑着笑着,便被努力睁大醉眸定定看自己的人蛊惑了!醉里灯下看美人,她美得惊人!
白衣黑发颜如玉,瑰宝明眸满星辰,波光荡漾!五官无一不美,超凡脱俗,如误落凡间的精灵!
苏子清定了定神,伸手挡在她的眼前,叹息道:“别这样看我,尤其是失落的时候,会把魂魄给勾走。”
她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迟滞,小脸上慢慢泛起狐疑之色。慢了半拍才道:“哦!我有颠倒众生的本事。”
苏子清失笑,“你喝了多少?”
她慢吞吞转头看桌上的酒坛,同时伸出两根食指举起来。露出求夸赞的表情,眼角眉梢带着七分得意三分淘气!
苏子清的心“怦怦”急剧跳动了几下,他发现,他该死的无法抵挡她颠倒众生的技能!伸手将她面前的酒坛拿走,道:“你不能喝了,你得带我去找答案。”
她呆呆地道:“我不骑马。”
苏子清:“……马不醉就好,我可以带你骑。”
“不是,我是用轻功……”她比划了一下,“咻……把你带上屋顶飞去,不会撞到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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