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萧寒在书房看着账本,思量康王为何要囤积那么多的粮食之时,夏殇来跟他汇报监视康王的情况。
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最后取笑康王府现在拮据,康王连平时爱吃的玫瑰醋都买不起了。
看来真是被任顾坑得干净,囊中羞涩。
岂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康王以前很爱吃醋吗?”萧寒问道。
夏殇被问得有些发懵,但他是风部首领,监视康王的人,每天都会把康王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他汇报。
他再把其中认为有价值的消息,整理出来,汇报给萧寒。
听了萧寒的问题,仔细了回忆一下以往的内容,小心的回道。
“根据每日报上来的食谱来看,以前康王每顿饭都会有玫瑰醋,应该是一个嗜酸之人。
主子,有什么问题吗?
是不是属下失职,遗漏了什么?”
夏殇立即请罪,身为风部首领的他,知道收集情报,就是在一些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事中,推断出重要信息。
他直觉地认为,自己应该是失职了,主子这么问,是感觉到了什么。
“没事,你下去吧!”
萧寒眉头紧锁,挥手让夏殇离开。
他想起了回京的那天,康王和寿王,联袂来逍遥王府看他。
闲谈之时,寿王嘲笑康王自小就怕酸,水果只要酸一点,康王就不能吃。
现在知道康王用餐,竟然顿顿不离酸度惊人的玫瑰醋,让他起了疑心。
一个人的口味,是不会变化的!
除非,换了一个人,现在的康王,被人冒名顶替了。
但现在的康王是谁?他身上没有青莲印记,却跟幽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幽冥,西陵,嗜酸......”
萧寒的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些关键词,心中豁然开朗,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西陵冥王。
传说西陵国国主幽帝,出生之时,手掌明月。
而他的同胞兄弟冥王,出生之时,脚踏七星。
这只是以讹传讹,实际的情况是,幽帝的右手手心,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而冥王的左脚脚底,有七颗朱红色的小痣。
传言这冥王智谋过人,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神秘得很。
萧寒心里突然冒出这则传言,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涤尘池。
为了验证康王身上是否有青莲刺青,他刻意地接近康王,把他的身体看光光。
当时康王的左脚脚底,就有红色的小痣,至于是不是七颗,他没有看清。
另外,西陵人嗜酸,天下皆知。
再有,幽王,冥帝,合起来可不就是幽冥吗?
萧寒就此推断,幽冥就是这两兄弟创建的,而冥王就是幽冥的负责人。
一个组织,谁有特权不用烙上印记,只有负责人有这个权力。
想到这里,萧寒感觉一切都已经明朗,只差证据。
所以才以身作饵,等康王上钩。
至于康王甩锅平德帝的话,萧寒完全没有相信,他不是相信平德帝对他没有杀心。
但至少现在不会,因为大周此时边关不稳,烽烟四起,完全指望逍遥军抵御外敌。
要是他有个好歹,逍遥军哗变,大周岌岌可危。
平德帝就算是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毁长城。
所以萧寒才会直接喊出川痕对峙,一是揭穿康王的话,另外也是给平德帝一个警示。
警告他,不要在自己身上用手段,他不揭穿,不代表不知道!
“哈哈哈!萧仲勋有子如此,死也瞑目了!
没想到,本王潜入大周十余载,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败在一个黄口小儿的手上!
萧寒,你也别得意,皇家无情!
飞鸟尽,良弓藏,走兔死,走狗烹!
平德帝,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父王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既然被萧寒拆穿了身份,冥王也不再狡辩,狂笑过后,还不忘挑拨离间。
川痕听不下去,身形晃动,仗剑就要上前,想要将冥王拿下。
就在这时,那些黑衣人的身上,冒出土黄色的烟雾,萧寒立即下令放弩。
那些早就安排好的侍卫,一起按动手中袖弩,破空声响个不停。
吓得川痕后退百米,就怕萧寒一个不高兴,将他一起留在这里。
待烟雾散去,萧寒派人过去检查,却并未发现冥王的尸体。
应该是依仗某种蛊术逃走了,萧寒被气得跳脚。
最遗憾的,就是没有见到冥王的真正面目。
但是人都跑了,也不再纠结,吩咐车队上路,赶往京城。
等他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腊月二十九了。
福伯告诉他,就在昨天,御林军围了康王府,在密室之中,找到了被囚禁了的康王。
应该是川痕没有车队的累赘,施展轻功,先一步赶回京城,跟平德帝做了汇报。
现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赶往康王府探望。
福伯跟萧寒请示,他们王府要不要准备礼物送过去,给康王压惊?
“要送也是他给我送礼,要不是本王揭穿了冥王,他还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关着呢,不送!”
萧寒说道,不想管那些破事,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改造运输军资的车队。
把每辆马车都安上减震,另外就是把袖驽送往边关,配置给逍遥军的士兵。
一部分袖驽,在李家村出来时,他就已经派人,直接送去了通州城给席如仇。
另一半,他打算送去西陵,交给金峰。
不是他厚此薄彼,不考虑南诏和东夷两个边境的逍遥军。
而是西陵和漠北的战势比较激烈,逍遥军正在跟敌人面对面的战斗。
而东夷的边境还算平静,没有战争,南诏那边,威武将军梁青,率领驻军抵挡住了南诏大军。
暂时还不用逍遥军出手,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分配。
就在这时,魏公公却来了逍遥王府宣口谕,说是请萧寒进宫觐见。
“什么着急的事,不能多等一天?
你转告陛下,明天就是除夕,本王会进宫参加祭祖和宫宴,有事明天再说!”
萧寒没好气的说道,就像是叛逆期的孩子,一脸的不耐烦。
整个大周,甚至天下,也只有他敢这么面对皇帝的口谕。
“逍遥王殿下,您就可怜可怜老奴吧!
陛下说了,今天要是不把你请进宫,老奴的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魏公公当即给萧寒跪了下来,都要哭了。
他是大内总管,平德帝面前的红人,百官都要看他的眼色。
但是面对萧寒,他不敢摆总管的架子。
“关我什么事?”
萧寒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殿下,陛下说了,您要是不跟老奴进宫。
就让老奴转达一句话,您听了,一定会跟老奴进宫。”
魏公公抬头,谄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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