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的官员升级很严格,一般都在年末,经过吏部的政绩考核,才会决定官员职位的变动。
而且很少会有越级的现象发生,所以就算白守澄进献军粮有功,但连升三级,也有些太快了。
况且白守澄刚才也说了,那些优良的粮种,并不是他培育出来的。
他只是发现,组织大面积种植而已,这是他作为县令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
而抗疫有功,那也只是协助逍遥王,这次瘟疫风波能够这么快的平息,最大的功臣,是神医谷的两代谷主。
所以听见平德帝一下子将白守澄连升三级,从七品县令,直接提升为四品知府,朝堂上的百官,都感觉有些不妥。
“陛下,白大人进献军粮,为国分忧,是应该奖赏。
年末官员政绩评定,吏部自然会计入在内。
此时直接升迁,且连升三级,这不合规矩,望陛下三思!”
首先站出来反对的,就是左相吕泽,有他领头,和他同一阵营的官员,立即附和。
“陛下,左相大人所言极是。
大周出现高产粮种,瘟疫结束,是天降祥瑞,靠的陛下的福泽。
白大人有功,但却不是首功,瘟疫之事,神医谷的两位谷主居功至伟。
这高产良种,培育之人也不是白大人吧?
要赏赐,也应该赏赐那培育之人。
陛下将这些功劳集中在白大人身上,似乎有失偏颇,让天下的英才寒心。”
右相秦昭,今天难得的没有跟左相唱反调,站出来说道,他的拥趸者自然以他马首是瞻。
这两大阵营,几乎囊括了所有的文官,他们之所以能够摒弃旧恩怨,短暂的结盟,团结起来。
就是因为白守澄的事情,打破了规矩和平衡,触犯了文官的利益。
因为文官的升迁太慢,见到白守澄今天连升三级,大家都不甘心。
凭什么他们在现有的职位上,累死累活的一年,到年底还要接受吏部的政绩审核。
就怕一个不小心,官职不升反降,就算通过考核,也只是维持现状。
费尽心血,四处走关系送礼,也只能提升个一级半级。
而他白守澄,没有后台,没有人脉,就能连升三级?
金殿之上,几乎所有文官都跪在地上,高呼陛下三思!
剩下一群武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头脑简单,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因为大周武官的升迁制度,跟文官不同,文官升官看政绩,武官靠军功。
一场仗打下来,一个最底层的小兵,只要军功累积的够,都能做上最低等的将军。
毕竟军功是靠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真刀真枪,抛头颅洒热血,用命换来的。
所以在军营之中,一天内连升三级的事情,并不奇怪。
所以武将不明白,陛下都决定白守澄是四品知府了,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横扒拉竖挡。
不是说皇帝金口玉言,如有违抗就是欺君犯上吗?那些文官怎么就不怕?
萧寒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毫不意外,他早就料到了。
这些文官小肚鸡肠,见不得人好,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
武将的担心那是多余,这些文官,一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没看见一个个的,都是打着冠冕堂皇,为国为民的幌子吗?
再说,一个人反对,那是犯上,大家都反对,那就是劝谏了。
性质不一样,他们不怕平德帝发火处理他们。
毕竟平德帝立的人设,就是仁德淳厚,一个这样的皇帝,又怎么会不听百官劝谏呢?
萧寒看着龙椅上一脸便秘状的平德帝,心情舒畅。
他给了白守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让他放心。
没有按照之前的约定出来解围,他想多高兴一会儿。
“都给我闭嘴!你们要造反逼宫吗?
殿前侍卫听令,从现在起,有抗旨不尊,妄图挟持天子决定的官员。
拖出去,斩立决!”
十几分钟后,萧寒觉得差不多了,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走到金殿正中,突然爆喝一声。
他的声音里面,掺杂了内力,如春雷初绽,银瓶炸裂,久久在殿中回荡。
甚至于金銮宝殿飞檐之上的金铃,都产生共鸣,将金殿之上所有人的声音压制。
“谨遵逍遥王口谕!”
萧寒话音落下,回应之声从金殿两侧响起。
两百名殿前侍卫一身戎装,或手执方天画,或手持金瓜围拢过来,虎视眈眈地瞪着百官。
那些文臣立即闭紧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声音,就会被殿前侍卫金瓜击顶,或者乱刃分尸。
“逍遥王,你干什么?
谏诤反驳,对于君主不合理的诏令章奏,提出异议,规劝主上,是做臣子的责任。
你有什么权力,让殿前侍卫阻止我们?你这是误国!”
百官怕萧寒,左相不怕,他是两朝元老。
在萧寒爷爷在位时,他就是朝中重臣。
就算萧寒的父王,上一代的逍遥王萧仲勋,都让他三分。
在他眼中,萧寒就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
所以满脸震怒,一副心怀天下的忠臣样子,据理力争。
但他忘了,萧寒就算是一个小孩子。
但就在不久前,就在这个金殿之上,因为瘟疫的事情,逼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讹了他两万两的银子,说是代替他去济州府的辛苦钱。
“左相,本王提醒你一下,你们不要忘了。
大周,是我萧氏的大周!
你们,是我萧氏的奴才!
主人有什么决定,你们听着就行了。
不需要有意见,也不许有意见。
对于不听话的狗,有两种后果。
主人心情好,那就换一条。
心情不好,杀了就是!”
萧寒站在左相面前,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轻蔑地说道。
他的话,犹如毒蛇利剑,刻薄歹毒。
百官:“......”
扎心了!
要不要这么直接?
百官一个个脸色发白,尴尬无比,虽然萧寒的话不好听,但说得没错。
他们说好听点,是大周的官员,但实际上,可不就是萧家的走狗吗?
坐在龙椅上的平德帝,差点没忍住站起来给萧寒叫好,就像是三伏天出了一个冰镇的青玉团,神清气爽。
太解气了!
他这个侄子,虽然平时看着不顺眼。
但刚才他不得不承认,太帅了!
说出了他一直想说,却不能说出来的心里话。
他感觉四体舒畅,七窍通透,心中压抑的郁气全部消失。
他的脸努力地绷住不笑,但看着萧寒的眼神里,却带着赞许和嗔怪。
意思在表达,瞎说什么大实话?
“陛下!老臣兢兢业业,一心为国!
却遭逍遥王如此羞辱,老臣恳请陛下做主。
要不然,老臣情愿碰柱而亡!”
左相就像被挖了祖坟一样,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对着平德帝哭诉,并且以死明志。
“左相莫急,朕是不会让你死的。
毕竟军粮有了着落,朕的心情很好。
要不然,你告老还乡,朕在换一个左相?”
平德帝一脸正经地说道,左相听完反应过来。
这还是把他当狗了呀!
就像萧寒刚才说的,不满意的狗,不想杀,就换掉。
左相一咬牙,向着金殿之内的盘龙柱,一头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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