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无面(1 / 1)

大景巡夜人 藕池猫咪 1332 字 2个月前

给白狗洗澡处理伤势时,赵鲤就在一边。

这狗身上莫名其妙的伤,还有缺失的耳朵上人类齿痕赵鲤还记得呢。

又岂会随意靠近,将自己脆弱的眼部暴露给一个疑似疯癫之人。

事实再一次证明,赵鲤的谨慎很有用。

丢开手里随意在地上捻的土团子。

赵鲤揶揄道:“泥巴什么味道?”

她问话恶意极大,里面那个疯癫女人的回答恶意也不小。

“是咸骚的。”她喟叹般低声答道:“雪球儿,总在那里撒尿。”

赵鲤捏过土团的手,僵硬了一瞬。

忍不住在墙上蹭了一下。

里面立刻传来一阵狂笑:“你摸到了脏死了。”

癫兮兮的女人见恶心到赵鲤,便觉得高兴。

一点不在乎自己舔过更埋汰。

左右只要别人不好,她就算身在地狱也会很开心。

这类癫子,最爱看人倒霉。

察觉到这点,赵鲤收回手默默不语。

屋中女人复又哭泣:“救救我们啊,求你。”

喊了几声,赵鲤不应,屋中传来怦怦打砸撞墙声。

还有小狗呜呜咽咽的声音。

年纪不小的赖毛狗从屋子缝隙钻出时,曾处理包扎过的伤又渗出血。

它瘸着腿,发抖依偎在赵鲤脚边。

屋中女人更疯癫,以头撞墙,撞出声声闷响。

“我的狗儿。”她呼唤着,口中默念不停。

赵鲤脚边的狗突然痉挛蜷缩,口鼻溢出血丝。

有毛发处,尚看不出什么。

但脱毛处,可见一些咒文浮上。

黑色蝌蚪似的咒文,让赵鲤瞳孔一缩。

又是慧光的手法。

这种束缚御使的咒文,将上了年纪的狗折磨得够呛。

狗儿哀求的数次回望赵鲤,却还是拖着瘸腿又爬进了屋中。

屋中打骂呜咽声更响。

少时,停下后又传来女人的悲哭:“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阵道歉,许是抱着狗儿宽慰。

赵鲤听得不舒服,朝后推开半步。

屋中女人站起,趴在木板后,口中道:“从前是我错了,现在你要救我们。”

赵鲤听得云里雾里,没有答话。

屋中女人又道:“这是你的天命,你的义务,你知道吗?”

她的语气,让赵鲤十分不舒服。

之前赵鲤一直想着,屋里的人会不是朝鲜敬献的贡女,那对姐妹花之一。

但现在听语气,却又完全不像。

赵鲤不由眉头紧皱。

屋中女人癫狂的叱喝一声高过一声。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巡守泰昌殿的侍卫发现了此处不对。

赵鲤缓缓后撤,融入了黑暗中。

临去前,屋中疯女人终说了一句:“碑林下有东西。”

进来查看的金衣侍卫,手中拿着火把。

火把的光焰封闭门窗的木板上跳跃。

“疯子,大半夜又再发什么癫虐待狗儿。”

金衣侍卫的怒骂响起时,赵鲤已顺着原路翻出。

【夜巡任务更新:获得新线索——碑林下有东西。】

呜呜过堂风,拂过赵鲤的衣摆。

立在黑漆漆的泰昌殿广场,远处密密麻麻的碑林。

赵鲤迈下台阶,第一次走近去观看。

这些矮小的灰色墓碑,只有赵鲤大腿高。

查看时,赵鲤必须蹲下身。

每一块碑上,都糊着厚厚的纸钱灰烬。

赵鲤探手抹去,却发现这些小小的石碑上都没有碑文。

无名字也无生辰死忌。

小小的一块无字石碑下,供奉着一只巴掌大的石匣。

赵鲤小心打开来看,匣中躺着一缕胎发。

她迅速将匣子合上。

虽早有猜测,可看见这一簇小小的胎发,赵鲤还是心揪着疼。

她起身,走向象征国运的大鼎。

在祭祀杀猪时,赵鲤看得很清楚,整个泰昌殿广场都被改造过。

整体地板向中心的大鼎倾斜。

赵鲤绕着鼎走了两圈,挨个踩石砖。

突然,脚下声音一空。

赵鲤心中一喜,弯腰以指节轻叩。

敲处咚咚作响。

赵鲤心中一喜,这里有一处空洞。

下面应该有地宫。

指尖石板清洗过的纹路摸索,赵鲤最终起身什么也没做。

照着她的猜想,她早晚能正大光明下到这里。

现在不必多余乱闯。

若是惹出什么大乱子,牵连太广。

赵鲤正要起身时,却听见响彻整个盛京的钟声。

从镇抚司处传来的钟声,声音浑厚闷沉。

悠长的余音,穿透力极强。

赵鲤心也跟着一颤,她扭头望向镇抚司方向。

是有诡事,还是什么?

不待她想清楚,只见地面纹路悠悠然亮起微弱的光。

赵鲤听见沙沙的声音。

她一转头,恰好躲过了一只朝她脑袋探来的半透明手。

无数半透明的无面婴孩,从国运之鼎和碑下冒出头。

婴孩白胖的小手,还带着小小的窝窝。

从四处生出,宛如蔓草。

泰昌殿外脚步阵阵,两队打着火把的人冲了进来。

赵鲤身手敏捷,又后仰避开一只朝她探来的小手。

抓了个空的无面婴儿,面部如鸡蛋,但不开心的情绪清楚向赵鲤传递过来。

好似控诉。

赵鲤却知现在不是发散善心的时刻,她眼睛左右转转,寻找跑路的方向。

见有人来,这些半透明的无面婴儿越发兴奋。

纷纷舒展手臂朝着赵鲤抱来。

赵鲤手握刀上,正欲拔刀出鞘时。

只听一声冷哼。

这冷哼压过了响彻天际的钟声,也压过了嬉笑的无面婴儿。

透明的婴孩们,如见洪水猛兽,朝着原路退回。

眨眼便消失不见,独留赵鲤一人立在广场。

一人带着凌凌烈风大步上前来。

鬓边几缕银丝的沈晏走到赵鲤面前站定:“殿下,定要如此顽皮?”

他的气场莫名对赵鲤形成压制,赵鲤不由理亏似的缩起肩膀,口中狡辩道:“我就是出来散步。”

“哼哼,散步?”

“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的散步?”

沈晏唇角抿成条冷硬的线,反问声如同什么都知道的班主任。

赵鲤头更低了下去,果断认错:“我错了,下次……”

“没有下次。”不待她说完,沈晏打断道:“接下来,请殿下跟在我身边,免得你再散步到不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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