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沈晏一身绯红官服,灯下瞧着越发唇红齿白。
赵鲤一进门便瞧着眼馋得紧,只扑人的行动未能得偿所愿。
“喵~”
奶声奶气一声猫叫,从沈晏前襟传出。
赵鲤这才注意到,他衣服里鼓出一个小包,竟是兜着这小玩意在处理公务。
方才她被色迷了眼,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随这声猫叫,炸毛如被屁崩过的小奶猫从沈晏怀中钻出脑袋。
瞧着花色与沈小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眼睛上蓝膜未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沈晏垂眼,鸦色长睫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手掌抚摸过怀中小猫的脊背,他道:“是花花。”
从小奶猫露出脑袋时,赵鲤已经有了猜测。
听得沈晏如此说,赵鲤脸上漾出笑意。
“还以为要很久以后才会相遇呢。”
恍惚间,回忆与她同坐在潼关城墙上看星星的小狸花猫,赵鲤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忍不住凑上前去,用嘴唇碰了碰沈花花带着些凉意的猫耳朵。
小奶猫似乎很喜欢赵鲤,仰头应和。
沈晏也侧首,下颌在赵鲤额角一蹭。
两人动作不带半分欲念,摇曳的烛光下如一幅凝固在时间中的画。
便是奉旨拆鸳鸯的小顺子,见得此景也驻足在门外。
最终无声一跺脚,自退出去在门前把守。
这恶人日日当着,也是够了。
这会再上前破坏,他自己都没法原谅自个。
小顺子站在檐角下,双手袖在袖子里,别开头不看阿詹揶揄的眼神。
他在心中默数。
数到一百时,小顺子才又转身进门去:“殿下,我们该……”
奉旨做拦路虎的小顺子,笑容整个僵在脸上。
但见得书房中空空如也,只有烛光随风摇曳。
风?
小顺子一激灵,循风的来处望去。
只见窗户大开,透过窗户可见中庭繁花似锦的院子。
不知名的花香传来,让小顺子瞬间脸一苦。
猛扑至窗棂,却只见一片消失在远处的绯红衣角。
他家那么大一个殿下,那么大一个沈大人,跑了!
小顺子急了眼,一撩衣角就要跟着翻出去。
不意一双手臂从后伸来将他架住。
“小顺子公公,干嘛呢干嘛呢。”
阿詹从后架住小顺子两条胳膊:“怎么翻窗户啊?”
“詹侍卫,放开我!”
小顺子两条腿扑腾,却挣扎不得,被阿詹强拖出了书房。
“小顺子公公见谅,沈大人的书房有诸多机密公文。”
“您可别怪我。”
嘴上讨饶说着别怪罪,阿詹手是一点不松。
他嬉皮笑脸道:“坏人姻缘损功德,何必做那碍事之人?”
“走走,吃夜茶去,咱两在抵足同眠,聊到天亮。”
言罢,强拽着小顺子的后脖领朝着靖宁卫班房拖去。
清辉月下,赵鲤抱着猫,沈晏抱着她。
两人一猫快速穿行在镇抚司中。
赵鲤没错过小顺子那一瞬间绝望的模样。
她心中大乐,不嫌事大的小声喊:“私奔私奔。”
坐在她怀里的沈花花,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它天性胆大稳沉,并不害怕反倒转动耳朵四处张望。
沈晏低低笑了两声,道:“又胡说。”
赵鲤顿时不乐意,食指在沈晏下颌一勾:“又不私奔,你抱我跑甚?”
顿了顿,她侧首期待道:“野合也行,这会蚊子少。”
听她越说越没谱,沈晏脚步放慢:“真想堵了你的嘴。”
闻言赵鲤小期待道:“好啊,拿什么堵?”
她咬下唇,指尖在沈晏胸口画圈一勾。
论及荒唐程度,沈晏就是拍马也追不上赵鲤。
只觉身上燥热难当,轻咳一声缓了喉头干渴,他才低声讨饶:“光天……公门人多眼杂,饶了我。”
赵鲤最喜欢他压了眉眼低声求饶的模样,顿时嚣张笑出声来。
坐在她怀里的沈花花随她笑声,喵喵叫起来。
“那沈大人要带我去哪?”赵鲤问。
沈晏耳根还红着,却并未卖什么关子:“给你的礼物昨日完工了。”
听见礼物,赵鲤便支棱起来:“把你给我吗?”
她本是嘴闲撩着玩,不意见得沈晏耳根的红色迅速朝着脖子蔓延。
赵鲤反倒突然羞了一下:“哎哟,我就说说。”
嘴上虽是如此说,人却是安分又期待地呆在沈晏怀里。
等待着她工作到深夜的福报。
赵鲤那张嘴巴安分下去后,沈晏又加快了步伐。
一路抱着她,回到梨苑之中。
“我先洗个澡吧,不然。”
进到小暖阁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外头跑了一天的赵鲤羞答答提议:“我们一起洗也是……使得的……”
在一片齿轮机括的咔哒声中,赵鲤放缓了声音。
愕然张大嘴,仰头看立在她眼前的金灿灿之物。
沈晏将还抱着猫的她,放在暖阁罗汉榻上。
自去点亮烛台。
整间屋子霎时间一亮,光晃了一下赵鲤的眼睛。
她西子捧心般捂住自己的心窝窝:“我的?”
“嗯,你的。”沈晏轻声在她耳边答道。
烛光中,占据了大半间屋子,兼具华丽与机械秩序之美的机械钟,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美艳。
通体黄金打造的金钟,以大量黄金齿轮与各色宝石构建出一个迷你的花园。
随着齿轮咔哒转动,小小的花园中,花朵绽放,张开翠羽翅膀的宝石小鸟掠过。
眼前的巨型机械钟,俨然一件极为精美的艺术品。
赵鲤心怦怦跳,哈喇子都快流下来。
你的你的你的你的……
沈晏的话在她脑海里刷屏。
看她双眼放光是喜欢这礼物的,沈晏微松了口气。
“在成阳时,你曾说过喜欢自鸣钟的机械之美。”
“我寻了泰西苦修士的帮助。”
“原本不会这么快完工。”
就算集合大景能工巧匠,一时也是做不好的。
可赵鲤弄回来十几个金银童子。
这些能控金银的小东西,天生附带巧匠手艺。
黄金在它们手中如陶泥,随意塑形。
就是那些金银童子放课后,干手工活方才在短短时间内,完成这座精密的机械。
“喜欢吗?”沈晏轻声问。
赵鲤不言语,却打了个哆嗦,将怀里抱着的沈花花放下后,猛回身扑进了他怀里。
情急之下,她没能好好控制力道,扑得沈晏一踉跄。
刚一站稳,赵鲤树袋熊一般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因为这种精美至极的艺术品心动,还是因为自己随意一句话便被人这样珍重地记下而心动?
赵鲤说不清,只觉得心都快从胸口撞出来。
她没头没脑抱着沈晏的头,在他脸上乱亲:“喜欢!喜欢!”
沈晏托住她的腰,好笑问道:“只喜欢钟?”
心猿意马的心跳应和着机械钟有节奏的咔哒声。
赵鲤正正看着沈晏的眼睛:“也喜欢你,最喜欢了。”
沈晏拂开她粘在唇上的发丝,喟叹一声,道:“一起洗?”
不待赵鲤反应,他倾身覆唇过去,哑着声音道:“男子用的避子药,今日也送来了。”
“月色撩人,邀殿下共度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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