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大6,华沙帝国,曲江郡,景湖市。
杨任低着头从位于闹市区的钟天大厦走出,无精打采,蔫不拉几,好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毕业一个多月了,杨任的同班同学和要好的校友都找到心仪的工作,开始体面地上班了,而他还在面试路上奔波劳累。
毕业等于失业,这句话很流行,对于杨任来说尤其贴切,简直是对他失败人生的精确注解。
前段时间,杨任跟他的准女友分手了。
现在,他又遭遇第一百零八次应聘失败,心情之糟糕可想而知。
在他的身边,汽车呼啸而过,行人笑语盈盈,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油然生起一种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悲凉感觉。
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杨任情绪十分低落,毫无目的地孑孓而行,时而唉声叹气,时而呆头呆脑。
经过一幢临湖的建筑面前时,杨任突然停住脚步,眼睛凝视着这幢建筑的门牌字号。这幢建筑古朴中透着高雅,大门口横着一块巨石,上面覆满青藤,青藤的空隙中露出几个颜体金色大字:郡立博物馆。
杨任心里莫名一动,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不由自主地跨入了博物馆的大门,并直接步入一楼的青铜展区。
青铜展区的面积有上万平米,里面陈列着各个朝代的青铜制品,比如夏朝的簋,商朝的鼎,周朝的编钟,还有秦朝的爵,楚朝的剑,齐朝的刀,梁朝的炉,以及各个朝代的铜镜,铜钱,铜像等等。
杨任在各个展室信步而行,走马观花,他不懂古玩,心里不相信这些东西有什么很大的价值,觉得国家用这么大的房子陈列这些破旧有些还残缺不全的东西,实在是太奢侈浪费了。
杨任来到位于展厅中间区域的一间展室,展室正中矗立着一尊九尺高的三足青铜鼎,青铜鼎的左右两边各立着一尊六尺高的青铜塑像。
左边是手托宝塔傲然挺立的天王铜像,右边则是左手持飞电枪右手执神火扇的甲子太岁铜像。
这尊太岁铜像,跟天王铜像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这尊太岁铜像的眼眶中长出一对手,而眼手里又长出一双圆圆的眼睛,显得既狰狞又怪异。
“这铜像倒蛮有趣的。”杨任的眼睛被这尊太岁铜像所吸引。
那双眼睛明明是琉璃做的,但杨任却觉得其中一只眼睛好像真正的眼睛一样灵动有神,蓝光莹莹,还仿佛向他眨了一下,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向前靠了过去。
忽然,太岁铜像竟然自行摇晃了起来,似乎要向地上跌倒,杨任加快步子,身体前倾,准备伸手去扶,但是他的度还是慢了两拍。
“当~”太岁铜像斜斜地倒向展厅正中,重重地砸在青铜鼎的一只鼎足上,出很沉重很响亮的一声巨响,这声音在展厅里嗡嗡地回响,让人以为生了地震。
鼎足当即被砸断,沉重的青铜鼎失去支撑,向断足的方向倾倒,把太岁铜像压毁成数片,鼎身也没有幸免,破开了好几道裂纹。
太岁铜像眼手中的一颗琉璃眼珠,从断裂的眼手中脱离出来,滑落在地上,出一声脆响之后,又弹了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形,向杨任面前冉冉飞来。杨任本能地伸出左手去接住那颗在空中滑行的琉璃珠。
那颗琉璃珠晶莹剔透,握在手上却有一种灼热刺痛的感觉。杨任惊恐地摊开手掌,甩了甩手,想把琉璃珠子甩掉,但是,他惊悚地现,自己根本甩不掉那颗珠子,那颗珠子他非但甩不掉,而且还肉眼可见地向他的掌心皮肤里面钻。
“这是怎么回事?”杨任骇然欲绝,赶紧用右手去抓琉璃珠子,想把珠子从左手皮肤里面扣出来。然而他越用力扣,珠子没入的度越快,很快就从手掌里消失了,怪异的是,他的手掌心并没有留下伤口,只是在手心皮肤上出现了一个葡萄大小的蓝色纹路。
下一个瞬间,杨任感觉到一股又一股像岩浆一样恐怖的高温化成一条又一条炽热的火线,透过他的左手手心,侵入他的身体之内,通过手腕手臂进入胸腔,所过之处的窍穴全部被轰开,经脉也被扩大数倍,这股热流抵达丹田部位,绕着丹田运转了数周,最后在丹田之内汇合积聚。
这股恐怖的高温仿佛在重塑他的骨骼和脏腑,给他带来了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使得他的肉体难以承受,很快就晕倒了过去。
这恐怖的高温差不多要把杨任的身体融化,幸好展馆中飘浮着大量肉眼不可见的金色雾气,这股金色雾气似乎被什么力量吸引,疯狂地向他的左手手心涌去,源源不断地钻入他的体内,从某种程度上中和了他体内的热气,抑制了体温的急攀升,使得他不至于被高温融化。
当青铜展区的工作人员听到震天动地的响声后快赶来时,现一个肥仔躺在浑天鼎展室的大理石地面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太岁铜像摔毁了,浑天鼎也破裂了,地上散落着十数块青铜裂片。
工作人员吓傻了,这浑天鼎可是镇馆之宝,可是能够抵御原子弹冲击的国家神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摔裂了?他慌忙打电话叫来了展馆经理,展馆经理见到这种情景,也吓的够呛,觉得这事异常棘手,赶紧打电话叫来了博物馆的展馆长。
展馆长闻讯赶来,望着像死鱼一样躺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肥仔,以及散落各处的青铜碎片,他的脸变得像死人一样煞白,皱着眉头走到旁边无人的地方,打开手机,与一个神秘的重要人物通电话,惊恐地急声叫道:“老大,不好了,浑天鼎被调换的事情恐怕很难再掩盖下去了!“
“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刺耳,把展馆长吓得哆嗦了一下,拿电话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老大,一个呆头呆脑的肥仔来青铜展室参观,不知怎么回事,弄倒了太岁铜像,太岁铜像砸在浑天鼎上,把浑天鼎给砸裂了。”展馆长额头冒汗,战战兢兢地汇报情况。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电话那头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极为严厉地说,“此事要妥善解决,如果坏了我们的大事,惟你是问!”
“老大放心,我一定妥善处理此事。”虽然对方看不到他的表情,展馆长还是卖力地胁肩谄笑,试探着说,“我想马上封馆,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制出一尊浑天鼎,半个月之后重新开馆时,浑天鼎依然完好无损地屹立在咱们展馆,人不知鬼不觉。”
“人不知鬼不觉?”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
“目前知道此事的人,除了我们自己的两个手下,就只有那个肥仔知道。咱们只要把那个死肥仔做了,就谁也不知道了。”展馆长小心翼翼地回答。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半晌后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记住,此事要做的干净利落,一点痕迹也不能流!绝不能因此事坏了我们的大事!”
“是!”展馆长赶紧屁颠屁颠地答应,挂了电话之后,展馆长面容狰狞地向负责展馆安全工作的经理吩咐:“把这个死肥仔丢进白龙潭喂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