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太太被儿子这般模样,吓得胆战心惊:“快快,去找老爷过来!”
管事上前道:“太太,老爷不舒服,到现在还昏睡着呢!”
白大太太顿时没了主意:“去,去府衙寻二老爷,让他赶快回来!”
白家这头闹得人仰马翻。
客栈里,张掌柜与赵莲舟二人也有些箭弩拔张的紧张。
“赵老板,你这意思,是不打算给我们白家颜面了?”
柒宝好奇道:“伯伯,你不是姓张吗?怎么又姓白了?”
张掌柜这会儿可没耐心,如先前那般哄孩子了:“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少插嘴!”
赵莲舟将女儿揽怀里,不悦瞪着张掌柜:“掌柜见谅,我们就是小门小户,做点小本生意,白家那等大买卖,我们实在是高攀不起!”
张掌柜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赵老弟,你人年轻,到底经历太少,别不知好歹!”
“张掌柜这话说的没错,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别以为麻雀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就以为能为所欲为了!”孙如海笑呵呵进了客栈,拱手与张掌柜打招呼。
张掌柜再是厉害,他也就是个给人跑腿的,在孙如海面前,自然是不敢造次的。
他眼神警告看向赵莲舟,皮笑肉不笑道:“赵老板与孙老板认识?”
赵莲舟拱了拱手:“张掌柜有句话说的很对,我人年轻,没经过什么世面,尤其是这异地他乡的,那就更怯场了,
这不,我听张哥的话,打算找个人学习一二。
也不知孙老板贵人事忙,给不给小弟这个机会?”
孙如海忙道:“好说好说,我这人最是好心,遇上需要指点一二的年轻人,那必然是知无不言了!”
张掌柜哼了声:“难怪赵老板看不上我白家,原来是另有靠山了!
好叫赵老板知晓,这孙家的狗,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柒宝插嘴:“孙家的狗不好当,伯伯你在白家当狗,就很容易吗?”
“我自然是......”张掌柜话说一半,才察觉柒宝将自己骂做了狗。
他脸色阴沉:“赵老板可真是会教孩子,且小心祸从口出!”
赵莲舟抱着柒宝假笑:“掌柜见谅,小孩子不懂事,想必掌柜大哥不会跟个三岁小儿计较吧!”
柒宝张口想说,我不是三岁,我已经五岁了。
被她爹捂着嘴巴,目送张掌柜气哼哼离开。
孙如海见张掌柜离开后,慢条斯理问赵莲舟:“赵老板想必已经得了家中口信了?”
赵莲舟放下柒宝:“让孙大哥笑话了,楼上请!”
客栈门口的张掌柜见二人相互谦让着上楼,啐了一口:“不知好歹的东西!”
转身上了马车往白家过去,刚好在白家大门口,与匆匆回来的白永善撞上。
“二老爷,小的.....”张掌柜急忙上前,想与白永善说一说赵莲舟等人的事。
白永善压根没空搭理他,匆匆便往白家后院过去了。
白二太太慢一步下了马车,问张掌柜:“你是何人?”
白永善到后院白永城房里时,白永城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冷,好冷啊!”
白大太太见白永善过来,心里顿时踏实不少:“二弟,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大哥,这都好几天了,一直这么神志不清的,请大夫来开了药也不顶用!”
白永善坐到床边,伸手拍着白永城的肩膀:“大哥,是我呀,永善啊!”
白永城双目无神,嘴里嘟囔:“好....好冷,走开,别....别来找我!”
白永善连着叫了好几声,白永城都没个回应,他一颗心直直下坠,终是知道,大哥这情况是真不好了。
随后而来的白二太太皱眉道:“大嫂,大哥怕是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找个人来看看吧!”
白大太太捂脸:“找了,来了好几个道长,摆坛做法折腾了许久,他们在的时候,你大哥昏睡,他们走了没多久,你大哥又开始这样儿了!”
白永善皱眉:“大嫂,你怕是叫那些江湖骗子给骗了!”
这些人惯会用些手段,先用药物将人安睡,收了钱就跑也不管后面的事。
白大太太红着眼:“我知晓他们可能是骗子,可我没办法啊,你大哥一直昏睡不醒,客栈那头也出事,豪儿也不安宁,我.....我就想着找个人来看看,快快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送走!”
白永善给大哥掖了掖被子,与白二太太道:“你陪大嫂看着大哥,我去酒楼里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个能人过来,替大哥解除麻烦!”
白二太太想起在大门口遇到张掌柜的事:“听说益州城凤县来了两个卖酒的,跟大哥的生意一直谈不拢,会不会就是他们故意使坏害了大哥?”
“凤县?”白永善眼里瞬间一片阴霾,他对那个地方的印象很不好,穷山恶水的刁民,居然敢为了几个铜板,将他给撸了下去。
饶是他现在已经是五品钱粮官,差事比之前的县令不知好多少,可心头那股子恶气始终下不去。
“我先去客栈看看,待这几日事情过了,我再去会会这些人!”
白永善匆匆去了酒楼。
他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乞儿往城门口方向过去。
城外的城隍庙里,几个道人正在分钱。
“这白家的钱还真是好挣!”一个年轻些的道人拿着银子高兴道。
年长的道人斥道:“你以为这钱好挣,不过是有人替咱们出主意罢了,赶紧的,将人那份钱拿出来,塞城隍爷座下,咱们赶紧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年轻的道人有些舍不得:“师叔,他不过是费些口舌,咱们却是出力又危险,凭啥还给他分钱呢?”
年长的道人冷笑:“凭啥?要是没人家那几张符纸,你能震得住那宅子里的东西?”
年轻道人打了个哆嗦,到底不敢再吭声,规规矩矩将银子放在了城隍爷的袍子下面。
几个道人将发髻给拆了,换成老农打扮,拎着个包袱一路往南去了。
待他们走后许久,城隍爷的衣袍动了动,从下面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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