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宝下意识抬头看向李夫人,见那女子约莫三旬左右,五官说不上多精致漂亮,胜在清秀雅致,气韵温婉,多了几分宜家宜室的贤惠之气,倒是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你是柒宝?”李夫人声音轻柔甜美,光听声音,很难想象她都是将近三十的妇人了。
柒宝诧异,上前行了一礼:“柒宝给夫人请安!”
“果然是个好孩子,不怪慧芝那孩子对你极为夸赞!”李夫人从袖袋里取出个小荷包递给柒宝:“回来匆忙没带什么东西,拿着个小玩意玩儿吧!”
柒宝双手恭敬接过礼物:“夫人认得慧芝姐姐么?”
李夫人笑道:“她是我夫家侄女,又岂会不认得?”
柒宝瞪大眼睛:“夫人便是李家五叔的娘子,就是状元郎之妻?”
李夫人掩口笑道:“状元郎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的还有人提起这茬!”
说是这么说,她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有得意的满足,还有几分骄傲。
柒宝的乾坤袋突然就动了起来,雪娘似乎变得极为不安分。
“太太,我.....我想去.....”她脸微赦,扭捏着有些不好意思。
胡太太忙唤来丫鬟:“带虞小姐去净房!”
柒宝松了口气,去了胡家净房,挥手让丫鬟下去,才将雪娘给放出来。
“你干嘛?我是在人家家里做客,你要是突然冒出来,闯了祸可怎么办?”
雪娘很是不安;“那个....那个女人,我......我见着她便很难受!”
柒宝怔了一下:“你是说李夫人?”
雪娘焦躁的来回飘忽:“对,就是她,也不知为何,她....她一出现,我....我就有种想吃人的冲动!”
柒宝吓了一跳,仔细看雪娘,见她面色白里隐隐带着青色,额角青筋毕现,鬼气阴森高涨,大有一种要化煞的迹象。
她赶忙取出一张静心符,安下雪娘躁动不安的魂体。
“你先别急,仔细想想,可曾与她有过什么恩怨?”
雪娘痛苦的抱着头尖叫;“我不知道,我不记得,啊啊啊!我怎么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努力想要记起点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起。
又急又恼气得到处乱撞,得亏魂体被柒宝净化过,不然一准闹出动静来。
“雪娘!”柒宝喝住她:“不管你与她是否有恩怨,眼下都不是你躁动的时候。
之前在益州我便说过,待我三哥考完,我便会与你寻一个究竟。
今日既是遇见了李夫人,那便证明,李家确实跟你有渊源,但这事,你不能着急,明白吗?”
雪娘慢慢安静下来,颓然跪在地上啜泣:“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我都听你的,不会再乱动了!”
安抚好雪娘,柒宝收拾一番,才从净房出来。
刚出了胡家的小花园,远远便瞧见了梁璟冽在小花园外的游廊上徘徊。
“小璟,你是在等我吗?”
梁璟冽将她拉到一边的紫藤花架后面,见无人注意,才小声跟柒宝说话。
“柒宝,方才胡大人给我们引荐了京城来的李大人,我总觉得,三哥见了那位李大人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对。
那边大人在说话,我不好有什么动作,就想着出来寻你,咱们要不想办法,把三哥给叫出来?”
柒宝一怔,随即想起当初在李家。
那天,同样也是雪娘躁动不安,晚上虞三郎噩梦连连,甚至生了魇痕。
难道,他们二人都跟李甫恩有关系?
“李家咱们是不能久留了,必须先回去,你去找五哥,让他装肚子疼!”
柒宝仔细想了一下,今日胡家来的客人非富即贵,要是她装病,估计也就是她娘带着她离开。
他爹那头肯定是走不开的。
可要是虞五郎生病,就算她爹不走,虞三郎也必然是要走的。
梁璟冽与她计划一番,转头便去寻虞五郎。
不到半刻钟,前院的小厮便过来寻虞水莲;“太太,你家五少爷说肚子不舒服,闹着要回家去!”
虞水莲急道:“五郎他怎么了?我这就去带他回家!”
她不顾胡太太的挽留,起身带着柒宝,便去寻虞五郎。
李夫人刘云秋盯着虞水莲的背影,与胡太太笑道:“这位虞太太,倒是个心疼儿女的。
只是她这般年轻,怎就有了五个那般大的儿子了?”
胡太太便与她解释:“这虞家说来也是有些名头,成帝时期的虞太医,你应是听说的吧?”
刘云秋点头:“他们家是虞太医后人?”
胡太太叹了口气:“先帝时期,虞家后人嫡支庶脉彻底分家,他们家便是嫡出那一支。
只是家道中落运道不好,儿孙俱殁成了绝户。
如今这五个小子,都是虞家收养的!”
刘云秋目光闪了闪:“没想到,虞家如此心善,居然收养了五个孩子!”
胡太太感慨:“可不是,他们当年收养几个孩子的时候,据说家里连吃喝都困难。
如今家境好了,几个孩子也争气,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好人有好报吧!”
刘云秋笑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想必这虞家,以后日子会越来越顺遂吧!”
前院,赵莲舟也在与胡县令说话;“今日扰了大人雅兴,委实有些对不住,他日大人不弃,在下做东,还请大人过府一叙。”
胡大人客气:“你这说的哪里话,自然是孩子要紧!”
赵莲舟将虞五郎抱起,带着几个孩子出了园子。
“走啊!”梁璟冽扯了扯虞三郎;“娘还在前头等着我们呢!”
虞三郎攥紧拳头,眼睛盯着李甫恩,全身散发着杀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虞四郎上前,和梁璟冽一左一右搂着他的肩膀,挡住了他看向李甫恩的视线。
“老三,这里可是别人家!”
两人一边一个夹着虞三郎出了胡家院子。
三人身后,李甫恩看向虞三郎的目光幽深,也不知在想什么。
旁边的一位乡绅讨好:“李大人不愧是当年的状元郎,瞧这几个孩子,对您的敬仰可谓是难以言表啊!”
“是吗?”李甫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那孩子脸上表情,真是对他的敬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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