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秋惊呼一声后,勉强靠着门框站住身子,眼里一片惊恐。
“这......”跟在她身后的张妈,一眼瞥见屋里场景,忍不住后退两步,扶着门外游廊栏杆吐了起来。
屋里,原本摆放极好的牌位,凌乱散落一地。
地上到处都是洞,一窝老鼠见着人来,半点没害怕的样子,吱吱乱叫四处乱窜。
屋中间一个坑洞,边上土渣四处都是,几只老鼠也不知在啃噬什么东西,血呼啦喳弄得满地都是,一股子腥臭气息,让人闻着就想吐。
刘云秋稳住心神:“张妈,你快快去将屋里给收拾了!”
这事她不放心别人,只能是让贴身的张妈来办这事。
张妈缩了缩脖子,闭了闭眼睛,实在不想面对一屋子老鼠,可碍于刘云秋的逼迫,不得不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拿了扫把铲子进屋里。
她一进屋,屋里几只胆大的老鼠,居然朝着她飞扑过来,一只直扑面门,大有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啊!”张妈吓得丢了扫把就跑,她几时见过这么猖狂的老鼠。
而此时李家门外,匆匆赶来的李先生呵斥两个儿媳:“大呼小叫作甚?
大清早的,你们这是要......”
当李甫恩被人抬着下车的那一瞬间,李先生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老大夫颤巍巍下车:“我是被你们家逼着过来的,就算这位大人死了跟我老头子也没关系!
他这病怪异的很,小老儿技艺浅薄,实在看不透是怎么回事。
还请贵府上,另请高明吧!”
老大夫说完转身就跑,那速度可不比年轻人慢,像是后面被狗追一般。
太吓人了!兜兜转转走了一夜的路,都是在原地打转,车上的人还时不时喷几口血。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李先生已经没空去管老大夫了,他回过神来,急忙吩咐两个儿子:“大郎,你去老五院子里看看!
老大家你去给收拾屋子出来,让老五先住下。
老二家的,你去厨房张罗饭食!”
说完又看向一旁呆愣着的三媳妇:“老三家的,你....你把两个孩子带房里安抚好,别让她们到处乱跑!”
他说完便提脚往李甫恩的院子过去,却被李甫恩的随从给拦住了。
“老太爷,里面乱糟糟的,还在收拾,稍后收拾好了,再请你过来吧!”
李先生瞪了随从一眼:“老夫是外来的客人吗?还得等主家收拾好再进去?”
他说完提脚便要进去。
随从慌忙拦住他;“老太爷,你真不能进去!”
李先生盯着随从,见他脸色惶恐冷汗淋淋,察觉院里是真出事了。
“滚开!”他一把推开随从,急匆匆往里头去。
李二郎放心不下,也跟着一道进去。
父子二人走到堂屋门口,抬眼往里头一看,李先生就有些站立不稳了。
他指着一地碎成渣的灵位:“这.....这都怎么回事?”
在里头打扫的张妈慌忙出来;“老太爷,你怎么来了?”
李二郎急忙扶住老爹:“爹,看样子,是老鼠在里头扎堆儿了!”
李先生痛心疾首道;“当初我就说,要时常过来打扫修补,他就是不乐意,如今弄得祖宗遭此大罪,作孽呀!”
张妈一脸尴尬;“老太爷,您还是先出去,待我收拾好了,您再过来吧!”
到底是隔房长辈,一直关着院门不让人家过来,指不定人家心里咋想呢。
李先生沉着脸,扶着儿子的手,刚想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瞥见地上像是有些不对。
他丢开儿子的手,大步跨入房里,蹲下身拔开地上泥土,只见有几处地板,上头都刻画着奇奇怪怪的符纹。
“老太爷!”张妈试图将他给请出去,被李先生一眼给镇住了。
李先生又陆续发现了几块有绘制的地板,忍不住冷笑:“原来,一直不让人过来,是怕发现此间之事啊!”
也不知是蹲的太久还是怎么的,他起身之时有些踉跄,面上也多了几分怅然之色。
这个隔房侄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最喜欢寄以厚望的后辈。
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在弄这些魍魉之事,让李先生心里很不舒服。
昏迷许久的李甫恩幽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堂屋里的禁制。
刘云秋红着眼:“夫君,那屋里的阵法,全被老鼠给毁了!”
李甫恩一张嘴,又吐出了一口血:“老鼠,哪儿来的老鼠?”
“不知道,满屋子都是,墙角地下都是挖的洞,还拖了不知是啥的东西过来,弄得里头到处血污!”
刘云秋想起屋里狼藉,依然觉得胃里恶心想吐。
李甫恩喘着粗气:“那....那东西呢?”
刘云秋哭道:“不知啊,也不知是被老鼠吃了,还是去哪儿了?我四下找了没见着!”
李甫恩闭上眼,只觉得气血上涌,烦躁难安。
只怕在路上之时,他就已经落入他人算计之中了。
“你....你去打听一下,看看虞家人在作甚!”
柒宝带着虞三郎等人,一路出了城,去了城北郊外一处山阴处。
“就在这里吧!”她选好位置,对虞三郎等人道:“你们就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前面办点事!”
这种法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省的将来牵扯太多。
虞三郎上前一步,执拗道:“我跟你一道!”
柒宝对上他的目光,总觉得这两日的虞三郎有些奇怪。
“三哥,我做事,不想有人在旁边打扰!”
虞三郎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低着头站着没再动。
柒宝避开众人,选了块儿地方,对雪娘道:“暂且将你落于此处,等将来你大仇得报之后,再另行安葬如何。”
雪娘看了眼四处:“此处风光极好!若是往后就在此长眠也是极好!”
柒宝见她同意,便开始取出法器作法。
一时山间风起,云层聚集,若是有道行之人一看,便知道这是有高人作法。
而此时的城里,李甫恩脸色刹那间又白了几分,血水顺着嘴角鼻孔耳朵眼睛不停溢出。
刘云秋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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