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舟肯定道:“这后头必然有和县那边的手脚,不然不至于拖这么久!”
虞大郎一脸赞同:“对,杨大人早早就给胡大人来了信,按理说这事并不难办,可胡大人一直拖着没处理,应是那边找关系了!”
杨复森察觉不对,这才将罗凤春给请了过来。
虞三郎哼了一声:“那是肯定的,昨儿个,虞家那小蹄子,还带着大夫去了杨家,替那婆子看诊,就跟伺候自己婆母一样。
要说他两家没关系,谁信呢!”
虞四郎沉吟道;“这事估计是虞明惜一人所为,虞家三老太爷应是不知道此事,不然,也不会因此牵连蓝禾绣坊!”
虞老头愤愤道:“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狠辣,还真是好家教!”
柒宝探头进来,噘嘴道:“你们商议事也不带我!”
赵莲舟无奈:“柒宝,你还小,有些事,不适合你听!”
柒宝挨她爷爷坐下:“有什么不合适的,不就是虞明惜和林氏那点龌龊心思嘛!”
林氏对她爹有想法,以她根深蒂固的想法,只能埋藏在心里,不敢将这苗头泄出半点。
若非虞明惜长年累月的灌输,又让柳芳君故意接近林氏,让林氏上钩,给了林氏欲望滋长的机会,又怎么敢暗算她爹。
只是柳芳君一人扛下所有,保全了林氏。
虞五郎愤愤:“她在背后搞了这么多事,难道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柒宝狡黠的笑了笑;“和县那头给虞明惜看了门亲事,估计最近就要议亲了。
但虞明惜想跑,三哥,你找人将这消息透露给和县那边!”
本来,虞明惜不满意家里给她安排的婚事,想逃婚想干啥都跟她没关系。
可她居然想害她爹,这可就过分了。
虞三郎问柒宝:“那老东西给她寻的是什么人家,她居然要逃婚?”
柒宝冷冷道:“和县城南何家!”
屋里众人听着何家皆是齐齐一愣。
这何家说来曾经也是官宦之家,后来因贪墨被抄家。
何老爷子带着儿孙回了祖籍,后来,抢了儿媳娘家染坊生意,靠着头脑灵活会钻营,几乎将整个益州一带的染织生意都给拿下了。
前几年,杨复森还在和县之时,何家还有所顾忌。
后来杨复森一走,何家是彻底放飞自我,圈占土地欺男霸女,说是为祸乡里都不为过。
看似烈火烹油的何家,内里隐患不断,要不了两年,何家就会彻底灭亡。
虞明惜是重生之人,想必正是看到了何家的结局,她才会着急想逃走吧。
柒宝对此有些奇怪,按理说虞明惜是重生,且三老太爷和虞文斌都知道,为何还会让她嫁给何家呢!
她想不通这事,虞明惜却因为这事对她恨得不行。
可不就是因为柒宝这个变数,让一切变得跟前世不大一样了么。
本来孤苦可怜的梁璟冽,被虞家养的好好的,就算去京城,似乎也没受多大影响。
而杨复森的妻子李氏,明明是短命鬼,如今不但活的好好的,还一气儿生了三儿子,日子过得美满不说,还把李家二伯抢占的家产给拿了回来。
很多事偏离前世轨迹,以至于让她在祖父面前失了信任,不再相信她说的话。
任她磨破嘴皮,告诉祖父,何家行事太过,必然遭人恨,迟早要败落,可祖父就是不听,执意要将她嫁给何文虎那个混球。
“你日日说何家要落难,可人家何家如今势头正好,怎么可能会出事?”赵春枝喜滋滋翻看着何家送来的聘礼单子。
自从虞文斌出事后,和县虞家日渐落寞,后来连丫鬟小厮都养不起。
可恨虞明英兄妹有外家帮衬,不至于过得太心酸。
赵春枝就不一样了,娘家半点靠不住,最难的一阵子,她甚至要自己下厨。
如今儿子娶了个地主家的姑娘,养活了三房,女儿再嫁给何家,往后的日子就不用发愁了。
至于虞文斌是生是死,她已经不在乎了,只要有钱,日子有啥过不去的。
赵春枝是越想越高兴,幻想熬死三老太爷当家做主的美好生活。
虞明惜心烦气躁朝她吼:“你几时变得这般目光短浅,一点钱财就把你给迷住了!”
赵春枝啪的一声合上折子:“何家这样的人家你都看不上,你倒是想许个什么样的人家?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成日和那杨家小子眉来眼去的。
我告诉你,你最好早早死了这条心,你爷爷是不可能让你嫁给杨执的!”
当初,女儿赔钱都要收林氏那些拿不出手的绣品,让赵春枝心里就不怎么高兴,也就是想着给虞水莲添堵,绣坊里收益也不错,才没拦着这事。
如今绣坊受林氏拖累关门,赵春枝不但恨上了杨家人,就连虞明惜也多有怨恨,哪里还会愿意她跟杨执来往。
虞明惜见母亲半点不理解,想逃的心思越发强烈,反正赵春枝眼里只有儿子孙子,那就让她跟儿子过去吧。
杨执没法再继续考试,他给柒宝和赵莲舟各送了一封信。
待林氏身体好转一些,便打算带着林氏和杨老太上京城去。
杨老太不愿离开:“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去那地方干啥?
说不得前脚出门,后脚就死半道上了,你还得麻烦给我运尸体回家!”
故土难离,杨老太是一万个不愿意离开。
杨执跪在她面前含泪道:“祖母,不走,孙儿这辈子前程无望啊!”
“我苦命的孙儿啊!”杨老太再是心狠,到底不愿看孙儿就此埋没没了前程。
杨执说通了杨老太,将宅子卖了换盘缠。
死过人的凶宅,到底不好出手,勉勉强强换了二十几两银子。
他赶着牛车,走到城门口,回头张望不见心中所想之人,眼底难掩失望,转身出了城。
跟侄子淘淘疯了一天的柒宝,对杨执离开没啥想法。
出了这样的事,杨执不走,一辈子都会活在林氏那些流言蜚语之中,很难再出头。
可当她听到虞明惜跑了的消息,瞬间不淡定了。
“不是,和县那家人怎么回事,不都给了消息么?”虞三郎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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