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宝低头沉思一直没说话。
长生问柒宝:“主子,这事是你看走眼了吗?”
柒宝在他眼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觉得柒宝不可能看走眼,可据他打听来的消息,这个孩子确实是刘云秋亲生的。
柒宝抬头问长生:“你真确定那孩子是刘云秋所出?”
长生一抹嘴,肯定道:“这事还能有假?自从我晓得三哥和李家的关系后,我对他家就格外关注!
他们一家回到京城后,李....大人身子一直不好,那位老太太对刘云秋很是不好。
后来听说去了京城郊外的一个道观,再回来刘氏就有了身孕!”
长生见虞三郎黑着脸,倒也没打断他的话,便兴致勃勃与几人讲起李家的事。
“说来也怪,自打这刘氏怀孕之后,李大人身体开始好转,老太太跟刘氏婆媳关系也好了。
李大人回京之后,原本要补的缺被人给抢了,等到这孩子出生之时,那官职莫名其妙又回到了他手里!”
李家日子越来越好,李甫恩和李母都觉得刘云秋肚里这个孩子带了运道,对刘云秋那是体贴至极。
刘云秋三十多岁,才有了这胎,又听人说是个儿子,对肚里孩子越发重视。
怀胎八月之时,苏家老太太六十大寿。
她去给老太太拜寿途中,马车受惊被人冲撞,当街早产。
“当时情况危急,刘氏当街在马车里就生了,还是路过的一个妇人帮忙接的生,
冲撞她的人是当今幼弟,京城人人避而远之的成安王。
成安王当街纵马,吓到臣工妻子,被御史给逮到,这事闹得厉害,几乎半个京城人都知晓,所以,这孩子确认是刘氏亲生无疑!”
虞二郎听完:“所以,这孩子不可能是刘氏抱来或是做手脚,确确实实就是她亲生的!”
别看那些话本子,总会有什么狸猫换太子,或是假装有孕临时抱来孩子冒充。
可事实如刘氏这样的当家夫人,不晓得多少双眼睛盯着,从怀孕到生产,漫长的九个月,怎么可能瞒得住。
长生给几人倒茶:“没错!都说七活八不活,那孩子体弱多病,李家没少花钱,偏偏还给养活了!”
柒宝擦了擦嘴,一脸郑重道:“刘云秋命中无子,这是肯定的,我不可能看错,今日看来,依然如此。
这孩子.....来历怕是有古怪!”
方才,她再次看了刘云秋的面相,确定是无子之相,但这孩子又是她所出无疑,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虞五郎惊叫;“莫不是....那刘氏偷人?”
虞二郎喝道:“小五!不得胡说!”
虞三郎一拳砸在桌上,恨声道:“管她偷人不偷人,李家是我仇人,既是来了京城,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柒宝眼珠转了转:“三哥想报仇一时没可能,可给刘云秋添堵,却是容易的很!”
她方才错眼一看苏仲琨的面相,见他夫妻宫黯淡,怕是夫妻不和多有嫌隙,倒是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柒宝还没开口说这事。
长生就先开口了:“三哥,眼下就有个好机会,方才那苏大人不是说给李甫恩谋了个好职位么。
巧了!苏仲琨的妻弟孙宏业也在谋这个缺!”
虞三郎瞬间有了主意:“兄弟,多谢了,你真不愧是包打听!”
虞家兄弟几个都有一种,当年柒宝让长生来京城,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的庆幸。
长生嘿嘿一笑:“自家兄弟,说这客套了,三哥你放心,你想怎么弄,给我说就是,我手下有几个兄弟,保管把这事给你办妥帖!”
几人一番嘀嘀咕咕,吃完饭从包间出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原本想过来请几人离开的小二,见他们出来松了口气,原本要晚上才过来的武安将军府,没想到,突然提前过来了。
柒宝几人下醉仙楼,出酒楼之时,与一行人错肩而过。
几个年轻男女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往酒楼里头去。
虞家兄弟几个俊俏英气,柒宝虽是男儿打扮,偏她容貌出众,一张俏脸如莹月皎皎,少不得惹人侧目。
老太太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待柒宝几人出门之后,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扶着她的年轻姑娘轻声道:“祖母,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回头,望着柒宝几人的背影。
“蕊儿,方才....方才你可有觉着那几个少年之中,有个孩子很是面善?”
蕊儿回头看了看,摇头道:“孙女没太在意!”
方才几个小郎君面相不俗,好几个姑娘都红着脸偷偷观望,只是她打小受教导,便是好奇也不敢随意张望。
倒是老太太旁边另一个姑娘揶揄:“祖母瞧着几个小郎君俊俏,莫不是想与我阿姐寻个夫婿?”
蕊儿板着脸:“阿敏,这事是能胡说的么!”
阿敏吐吐舌头,不以为然道:“姐姐怎就生气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老太太拍拍蕊儿的手:“阿敏年纪尚小,你是做姐姐的,何必与她计较!”
蕊儿心中不虞,她比阿敏大很多吗?
不过是大一岁而已,怎么在祖母口里,活像是阿敏还是个小孩儿一般。
“我方才啊,错眼一瞧,有个小郎君似乎很像你小弟啊!”老太太叹了口气怅然道。
蕊儿一怔,她小弟?
她小弟五岁那年就丢了,家人四处寻找,这么多年杳无音讯。
母亲因此得了癔症,见着个孩子就说是小弟,后来,失足落水得了病,临死前拉着她的手,说这辈子没能见到小弟死都不瞑目。
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很快将姨娘扶正。
自此,家中人不再提起母亲和小弟,要不是她还活着,都要以为,这府里从不曾有过母亲和小弟,只有父亲和姨娘一家子。
蕊儿扯了扯嘴角:“祖母必然是看错了,小弟那般小的年纪就丢了,如何可能找回京城来!”
将军府不会再有人去找小弟,她辛苦攒钱这么多年,四下打听却一无所获。
日子长了,她心也就跟着死了。
老太太这时候突然提起,让蕊儿心里无端生出怨气。
出了酒楼后的虞五郎打了个喷嚏:“咦!是谁在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