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执死了!
他料理了林氏和虞明惜的后事之后,
自己服毒死在了早已准备好的墓坑里。
张妈抹着眼泪:“大人是个好人,不但发还奴婢的身契,还给了我们安身的银钱。
他最后的嘱托就是,让我们把他埋在老太太身边,再把这信给你们送来!”
虞水莲看完信,递给了柒宝,心情复杂无比。
那孩子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一辈子被母亲和妻子拖累,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出路。
岳父杀了生母,还是妻子谋划的,断了他最后生机,不得不选择自尽而死。
“罢了,和县虞家已经没什么人了,往日恩怨也就随他们去了吧!”虞水莲如此劝虞老头。
虞老头哼了一声;“就他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弟,不用我出手,他们日子也别想好过!
瘦马所出的后人,能有啥好结果!”
嫡脉与庶支之间的恩怨,随着虞文斌父女相继而亡,就此落下帷幕。
宫里。
皇帝手中的朱砂笔一顿:“将她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不许有半个字的隐瞒!”
跪在地上的暗卫有过片刻沉默,随后将虞明惜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皇帝听完,半晌没动。
好半天才挥手暗卫退下。
他看着摇晃的烛火,突然开口笑道:“原来虞家那小姑娘,是朕与小璟的福星啊!”
难怪他占领荆州之后那天夜里,莫名其妙做了一场噩梦,梦见自己在北境被人出卖围攻死不瞑目!
醒来后还百思不得其解,北境是他最先打算的作战计划。
可后来,京城接二连三的出事。
小璟也回到了他身边,飞速成长,成为他最为骄傲的得力助手。
时局变化万千,北境战场还未开启,中原就先乱了,因而,作战计划发生了改变。
如今想来,正是因为虞家几个孩子,去京城救了小璟,搅动风云变化,间接弄死了那位张天师,也至于天下局势发生了变化。
因而,他才会取消了北境之战,也逃离了上一世被人暗算而死的宿命吧。
“果然是蠢货!”皇帝想起,虞明惜口中他与小璟的结局,还有梁元齐无作为的一切,莫名升起一肚子怒火。
他自入京之后,便一直让人盯着宣平侯府和韩太后。
得知韩太后秘密召见过杨执,心里便对杨执起疑,一直让人盯着杨执家里。
没想到,这古怪不在杨执身上,而他那妻子居然是个有气运在身之人,难怪从前韩太后会那般看重她。
可惜啊!皇帝忍不住摇头,将暗卫呈上来的纸条点燃烧掉。
无能之辈,就算重生占尽先机,也不过如此。
次日,柒宝就收到皇帝所赐的一尊羊脂玉佛,一时有些莫名。
“我....我啥也没干,咋就赏我了?”
祖奶奶在一旁,听说是皇帝给的玉佛,那指定是高僧开过光的,自己烧香磕头跪拜不说,还拉了五叔公一起。
云大娘等人听说后,也过来看热闹。
祖奶奶恭恭敬敬拜完:“宝啊,他是小璟的祖父,和你亲祖父一样,对你好点那是对小辈的疼爱。
祖奶奶教你,在长辈跟前嘴巴甜点,一准错不了!”
“真的吗?”柒宝总觉得天家父子不是这么回事。
贵婶儿几人以自己过来人的经验,纷纷附和祖奶奶的话:“你把陛下当自家长辈一样敬着,指定错不了!”
柒宝半信半疑收起玉佛,打算以后多孝敬皇帝一点。
不然他死了,梁元齐要上了位,还不知要怎么磋磨他们。
皇帝听说此事之后,莞尔之余,又觉得这虞家人着实淳朴。
赵莲舟都做到这个位置了,待曾经的乡人还入从前一般,半点没拿人当外人。
如此,对虞家人不免又高看了几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小太监飞奔入了中宫:“大事不好了!”
皇后这阵子正为孙儿孙女,在东詹楼打了成国公家次子一事心烦,听着这话越发来气。
“何事这般大呼小叫的?”
小太监进殿跪下:“娘娘,大皇子与二皇子打起来了,大皇子被二皇子踹断了腿,方才太医院才得了消息。
这会儿,几位老太医都去了皇子府!”
皇后眼前一黑,咬牙撑住:“都几十岁的人了,好端端的,怎就打起来了?”
小太监忙道:“日前小郡王与郡主在东詹楼出事,后来才晓得,那东詹楼,竟是二皇子的产业。
大皇子气不过,这才去找二皇子要个说法。
只是咱们大皇子体弱,不及二皇子,才会.....”
梁元齐运粮出去那次受了伤,后又被白悠然下药。
又是个不喜锻炼的,身体自然不及梁元铳来的健壮。
“竖子!”皇后大骂:“一个庶出孽种,竟敢如此殴打我儿,当本宫是死的不成!”
皇后遣了身边心腹大宫女去梁元齐府上,转头换了衣服便去寻皇帝哭诉。
“陛下,元齐再有不是,那也是您的长子,梁元铳暗算两个孩子也就罢了,对兄长竟是下如此毒手。
臣妾知晓,陛下征战之时,梁元铳出力不少。
既如此,陛下不如早早定下储君,断了臣妾母子的念头,也省的他容不下元齐这个兄长!”
皇帝背着手,脸上看不出喜怒;“元齐是嫡也是长,元铳如此着实不该,你放心,朕晓得该如何处置!”
皇后听了这话,心安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她与皇帝也是原配结发夫妻。
皇帝为人,不可能做出那等纵着庶子,打压长子之事,
她的儿子再有不是,梁元铳那个庶子也不可能越过梁元齐。
“璟儿大婚将至,这事闹出去,到底是天家笑话,且等小璟大婚之后,那时元齐伤势也该康复了,再行处置!”
皇后心中想着,梁元齐如今伤势不明,确实不好做处理。
待大婚之后,梁元齐若是康复,这储君之事也该定下来了。
饶是如此,皇帝还是将梁元铳叫进宫大骂一同。
骂他没有手足之情,对嫡亲兄长如此狠辣,叫人不耻。
梁元铳的妻子崔氏不满道:“父皇怎的如此偏袒,明明是大哥上门挑衅,如何就责怪夫君一人!”
梁元铳沉默许久,苦笑道:“夫人,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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