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一惊:“你....你说什么?什么燕山功劳?”
柳依依脸上依然带着笑,眉眼之中却不见笑意:“想必是这天儿太冷,将姐姐脑子给冻糊涂了,竟是不记得当初的同窗徐婉婉了!”
“徐婉婉?”白悠然瞳孔一缩;“你....你到底是谁?”
柳依依轻笑;“我是府中的柳侧妃啊,娘娘!
只是无意中听人说起一桩往事,今儿特意过来与姐姐分享个乐子。
据说,曾经的燕王世子在燕山一带狩猎,不小心落入猎户陷阱,竟是叫个女学生给救了。
那姑娘也是个傻的,救了燕王世子,又不敢与旁人讲,回去之后便与同窗好友说起了这事。
可怜她不知世间人心险恶,竟是叫那同窗留了心。
为了抢她这救命功劳,竟是故意做局诬陷了她失了清白,逼得她自尽!
娘娘,你说这同窗是不是可恨至极?”
白悠然吓得浑身发抖:“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表哥就是我救的,我不知道你哪里编出来一个同窗。
压根就没有的事,你休想拿这些来唬我!”
柳依依欺身上前:“白悠然,你承认不承认有什么关系呢,都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白悠然,你费尽心思得来的孩儿,如今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白悠然盯着柳依依,脑海里依稀记起那个曾经的同窗,慢慢的跟眼前的人重合,竟是出奇的相似。
“你....你是....是徐婉婉什么人?”她声音嘶哑惊恐的问道。
柳依依笑道:“徐婉婉?我不认识呀,不过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故意诓你而已。
娘娘,你怎么就上当了呢?”
柳依依欣赏够了白悠然的落魄,施施然走了。
白悠然惶然坐下。
徐婉婉!
这个名字已经被她遗忘多年了,久到她都不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了。
可她不后悔,徐婉婉家世极好,又有父母兄长疼爱,对梁元齐那点救命之恩,于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
但对自己来说,就大不一样了。
父母早亡,两个兄长也没什么出息。
她若不讨好彼时的燕王妃,不想办法嫁进王府,白家又岂会有那十多年的富贵。
只可惜,时运不济,竟是叫人害的家破人亡。
早知如此,她一开始说什么也不会给梁璟冽那狼崽子留活路。
白悠然思绪翻转,心中将梁璟冽诅咒一番,又想起了白之婳这个侄女。
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自己多疼她呀。
打小就放在身边养着,当自个儿亲闺女一般养着,她....她居然能那般龌龊,爬了亲姑父的床。
贱人!
都是贱人!
“姑母这是怎么了?”心里正恨着白之婳,正主就这么出现了。
白悠然起身沙哑道:“你来作甚?”
白之婳示意身后的人上前;“姑母,我听说,你让人去寻郡王与郡主,可惜他们俩连面儿都不露。
我就不同了,到底是心疼姑母这个长辈,特意让人送了东西过来!”
白之婳身后仆人上前,手里捧着布料吃食还有药材。
白悠然目光闪了闪,不敢相信白之婳会这么好心。
“这些真是给我的?”
白之婳幽幽道:“姑母怎么就不信呢,不管如何,如今这府里也就你我两个白家人。
婳儿再是怨恨姑母,可也记着姑母曾经的养育之恩呐!”
白悠然当即感动不已,红着眼圈道:“婳儿,好婳儿,姑母那些年没白疼你!
萍云,你把这些.....”
没等萍云伸手去接那布料吃食,却见那抱着布料的婆子手一翻,竟是将一卷布料扔进了雪水里。
吃食药材也随之落地,被人接连踩了几脚,碾入雪后的泥泞之中。
“王妃娘娘恕罪,奴婢手滑没拿好东西!”婆子丫鬟纷纷请罪。
白悠然哪里还能看不出,这是白之婳有意来磋磨她的。
“白之婳,你果然是长本事了,居然用这般法子来欺辱我!”
白之婳掩口轻笑;“姑母,你这说的什么话,奴婢们不小心,你怎的还怪到了婳儿头上!
要说欺辱,倒也不是。
今儿特意过来,也是有桩好事要讲与姑母听的。
姑母应是不知,天凤表妹有喜了吧?”
一句话几乎将白悠然的天灵盖掀翻,她冲上前,试图去抓白之婳的衣领,却被白之婳轻飘飘躲开了。
“你.....你胡说什么?”白悠然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白之婳,你....你少血口喷人,坏我天凤的名声!”
白之婳掩口笑道:“这种事我犯的着污蔑?是不是真的,你问问你那乖女儿不就知道咯。
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姑母,我劝你呀,还是尽快关心关心你那好闺女的肚子吧,毕竟开春过后,就要入别人家的门了。
皇室闹出如此丑闻,不晓得咱们王爷还能不能容得下她呀!”
白之婳将白悠然打击的体无完肤,这才施施然离开。
贱人!害了她的孩子,她要让白悠然这辈子也翻不了身。
白悠然心急如焚,想要出去见见梁天凤,却无人敢放她出去。
她掏出身上最后一点积蓄,试图让梁元齐放他出来,得来的回复便是。
“安生在偏院里待着,还能有个活命的机会,否则.....”
白悠然绝望无比,老天怎么能这么对她呀!
那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断了自己前程啊。
白悠然病了,等到开春之时,已经病的起不了身了。
随着她病情的加重,梁天凤的肚子也藏不住了。
她跪在皇后面前:“祖母,你帮帮我呀,我....我不能.....”
她舍不得这个孩子,也不愿承受落胎的代价,她见过母亲给后院女人灌药。
一碗药下去,那些女人便疼的满地打滚,很快,血水就汩汩涌出,将浑身浸湿。
没有一个女人,能活着熬过落胎。
这事在梁天凤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她不敢想想自己落到那般田地,是怎样的痛苦。
皇后经过年前那场大病,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
如今公务都是淑妃打理,她连宫妃的请安都给免了。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看着孙女:“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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