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安萱惊讶的推推安平,小声问道,“你杵在这里做什么呢?”
“妹啊,侧妃娘娘她就,就睡啦?”安平不敢置信,“就这么睡了?”
安萱比他更疑惑:“对啊,要不然呢?”
“这,这……”安平原地转了几圈,又问安萱,“就,没哭吗?”
“哭?”安萱不解,“娘娘为何要哭?”
安平双手抓着头发。
这这这,这可怎么说啊!
他哭丧着脸开口:“殿下专门让我来瞧瞧侧妃娘娘如何了,我、我这回去怎么说啊……”
安萱一时没明白,这会儿细想想,多少也终于揣摩到了点儿太子殿下的意思。
她忍不住笑了一笑,戳戳她哥:“你实话实说就是了,不然回头殿下问起侧妃,谎话也会穿帮。”
是这个理儿。
但安平还是不死心,又追着安萱问了半天。
没哭过,那就没一点儿伤心吗?或者不高兴,使性子,焦虑烦躁?
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没有,都没有。
与往常一样,侧妃娘娘去看过几个孩子,回来之后洗漱就睡下了。
没有辗转反侧,也没有暗自垂泪,甚至还温柔的叮嘱值夜的婢女盖好被子,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安平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垂头丧气去回禀了卓胤之。
于是,楚明云正在好眠中忽然被人推醒。
她蹙了蹙眉,翻了个身,含糊的喊了一声“惠舟”就想继续睡去,却冷不防直接被人掰住肩膀,强迫的坐了起来。
“你——”楚明云算是没有起床气的,但冷不防被人这般弄醒,睁眼再看外面还一片漆黑,当即不悦的很,“干什么!”
“你就睡了?”卓胤之不可思议的问道。
听出是谁的声音,楚明云依旧不快:“这般时辰了,臣妾不该睡吗?”
“……孤还未睡。”卓胤之沉声说道。
楚明云看了看他:“殿下辛苦。”
毫无感情!
全是敷衍!
卓胤之恨的咬牙切齿,却又被气笑出声:“是啊,孤辛苦的很!”
“殿下在官侧妃那里辛苦到现在,为何不就在那里就寝呢?”楚明云想不明白。
何苦还大半夜跑过来,把她叫醒干嘛?
爱怎么辛苦怎么辛苦去,耽误她睡觉做什么?
卓胤之眼看她想歪,却又毫无情绪,语气这般的淡,简直要气的崩溃:“楚明云!”
“听得见,听得见。”楚明云无奈极了,“深更半夜的,殿下小声说话,臣妾也听得见。”
“你……你……”卓胤之被气到心梗,瞪大眼睛看着楚明云。
楚明云无辜极了:“臣妾?臣妾怎么了?”
她又没大半夜跑去把人吵醒,不许人睡觉,还大喊大叫的。
换句话说,她还没生气呢,卓胤之捂着胸口像是被气狠了是什么意思哦。
可她这话说完,卓胤之似乎更生气了!
他丢下一句“你好,你很好!”就大踏步离开,头也不回,似乎楚明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楚明云满心疑惑,不由去看身边的婢女。
今晚值夜的正是安萱,她此时……其实对太子殿下竟有些难得的同情。
但这种同情,又实在不好宣之于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她难道要与侧妃解释,说您不吃醋,殿下便醋了?
那若是楚明云再问她为何,安萱……安萱也不知道啊?
她便也只沉默的与楚明云对望着。
片刻之后,楚明云打了个哈欠,一边重新往被窝里躺回去一边叹道:“什么意思哦……”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闭上眼睛,很是酣畅的重新睡着过去。
安萱忍着笑,才帮楚明云整理好床幔,一扭头又瞧见自家大哥来了。
安萱:……
安平:……
安平唇角踌躇,险些压不住嗓门的问道:“侧妃娘娘不会又睡了吧?”
“……已经睡着了。”安萱诚实答道。
安平:……
安平简直要哭了。
怎么办!
侧妃是睡着了,只怕太子殿下今晚睡不着了啊!
那太子殿下不睡,他、他肯定也睡不着了啊!
要不是还没困到完全失去理智,安平简直都想上前把楚明云叫醒,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她不哭!为什么她还能睡着啊!
啊!
安平失望而去。
安萱却险些笑出声来。
倒是少见太子殿下这一面,忽然看到,竟觉得……有些难得呢。
第二天楚明云起来,还与安萱感慨了一句:“昨儿虽然半夜被吵醒了一次,但睡的还不错。”
安萱忍不住笑着说道:“看来一个人睡得宽敞,也能睡得好。”
“确实。”楚明云点头道。
卓胤之留宿蓬莱院的时候,便是什么都不做,两人早早就寝,她也不敢随意乱来,总要考虑他的感受。
还是自己睡的舒坦。
还是该劝着主君雨露均沾啊!
楚明云连下次劝他的说辞都想好了,一时便先放下这件事,去看孩子们,然后用早饭,晒太阳,散步,休息,按部就班。
而卓胤之……
他在单方面与楚明云冷战。
他也不是不回府,相反的,每天他都回来。
但是他回来之后,他不去蓬莱院。
不对,应该说,他根本就不往后院来。
回府他就在前院,用饭,睡觉,也强忍着不去见孩子们。
实在忍不住,便趁着大家都睡了,悄悄往蓬莱院走一趟,去看看熟睡中的卓承颐等人。
卓胤之才不去看楚明云呢。
那个没心没肺的,每天晚上都睡的特!别!好!
太气人了。
卓胤之深呼吸几口气,放下筷子,扭头看安平。
安平苦啊。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卓胤之还在用眼神催促他。
安平只能说道:“今日……侧妃娘娘用完早饭,陪着小殿下几个孩子一起放风筝……”
“呵。”卓胤之发出一声冷笑。
还放风筝?
好好好,好的很啊!
“然后中午一起……烤了一只兔子……”
顶着卓胤之的目光,安平越说,声音越小。
卓胤之咬牙切齿:“然后呢?”
“然后午休了半个时辰,看了半个时辰账本,一刻钟的书,然后让人去做了书上看到的枣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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