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戎国看台上,西域的公主也不由欢呼起来,相较于戎国武士们的一片寂静,她的欢呼显得尤为显眼,吸引了不少武士们的注视和怒目,公主不由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随即站起来叉腰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啊?难道那个许纯之不厉害吗?见到厉害的人,叫一声好有错吗?这才符合咱们戎国的尚武之风!”
众武士:“……”你是公主你说了算,这总行了吧?
面对众武士的无语,公主得意洋洋地转回头,一脸好奇地看向许纯之,那凝视的目光甚至带上些许痴迷之色。
戎国的男人尚武,戎国的女人自然也慕强,尤其是这种长得好看又强大的男人,会有无数女人趋之若鹜,更何况,这恐怕是她见过的最好看又最强大的男人了。
虽然许纯之和巴扎只不过一个回合的较量,但明眼人已经看出,巴扎并不是许纯之的对手。
毕竟对于一个打不着的对手,你就算有秦山之力,又能如何?而许纯之空手尚且如此厉害,武器在手恐怕更加不凡,毕竟借用兵器之力,这是中原人最擅长的东西。
有些人,就是天生不凡。
“轰隆!咚咚咚咚咚……”一连串密集的鼓声,震动人心。
“战无不胜!”三千黑炎军齐声大吼,震得比武台上旗帜飘摇,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再次深刻感受到黑炎军之威。
这是一队能冲破一切阻碍的铁甲军队!
比武台上,巴扎的神色越发凝重,死死盯住许纯之,神情专注无比,忽然,他被鼓声所扰,原本蓄积的气势再度泄掉,思维也被打断,整个人心中蓦地升起一抹烦躁,怒喝一声,索性捡起他厚重的铁锤。
与此同时,许纯之眉头一挑,他可没让人击鼓,这么干的人必然是赵小凤,真是个不嫌事大的小子。
他一扬手,鼓声骤停,喊声骤歇,整个喧嚣的场面骤然如死寂,安静得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什么叫令行禁止?恐怕这就是。
何况许纯之一句话未说,只不过扬了扬手,三千黑炎军就无一人出错。
使臣富尔察一直如白玉般洁净的面庞上,此时终于皱了皱眉,这个许纯之以及他所率领的黑炎军,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勇武之人或许遍地都是,但勇武且将一支军队变得无坚不摧、如臂使指,这就极为恐怖了。
恐怕有许纯之在,他们的计划未必能那么顺利。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端看大庆宫中的接应情况了。
然而,下一刻,富尔察就发现一个令他觉得有趣的现象。
黑炎军如此威猛,许纯之实力强大,作为大庆国当之无愧的战神,坐在上首的皇帝却似乎并不觉得开怀。
在注意到许纯之对黑炎军绝对的控制后,皇帝却瞬间蹙了蹙眉,只是很快舒展开来,极少有人发觉。
但一直观察皇帝的富尔察却注意到这点,看来……
富尔察又看了身边的公主一眼,公主正一刻不停地凝视着许纯之,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
皇帝,公主,许纯之……这倒是个有趣的组合。
黑炎军中,赵小凤一脸兴奋,咂嘴道:“乖乖,我觉得这个巴扎也太可怜了,好像是什么戎国第一武士?就这么遇到咱们老大?啧啧,从此人生改写,认知尽毁,自信丧失,老大真是毁人不倦啊。”
“可不就是?”他身边一名将领道,“好久没见过老大出手了,还是那么让人酸爽,等着吧,这个巴扎马上就恨不得改名叫眨巴了。”
比武台上。
见巴扎捡起武器铁锤,他也顺手从旁边抽了一柄长剑,又冲巴扎勾了勾指头。
“可恶!”见许纯之挑衅,巴扎大怒冲上去。
“啧啧,看来老大玩得挺高兴啊。”看台上,赵小凤咂嘴道,“也算这个巴扎有本事了。”
毕竟无敌的人向来寂寞,能有巴扎这样力量、速度都远超常人的对手,对站在顶峰太久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乐趣。
比武场上的巴扎此时就向一颗巨大的流星锤,速度劲猛,抡得铁锤虎虎生风,只可惜许纯之依旧仿佛闲庭信步,对于巴扎的生猛毫不动摇,在短暂地以剑像试,却发现剑被卷了边以后,摇了摇头,选择避其锋芒。
毕竟他不怕巴扎的铁锤,可这柄剑却不太行。
看台之上,众人只见许纯之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仿佛驯兽师在驯服一头野兽般,偶尔借机直刺“野兽”,不多时,巴扎身上剑伤累累,可他却始终不想放弃。
许纯之却并不打算和他多耗:“下一剑我不会留手,只要刺,必是重伤,我给你再试三剑的机会,再往后,便是一击毙命。”
许纯之淡然说道。
“狂妄!!”巴扎怒吼,作为第一武士的荣耀不容战败,他再度冲向许纯之。更何况,他并不相信自己努力避开重伤的结果是许纯之留手所赐,而认为他是在说大话。
然而。
“一剑。”刺透腹部。
“两剑。”刺穿大腿。
“三剑……”不等许纯之扎穿他的手腕,巴扎忽然跪倒在地,“我认输!”他汗如雨下,血流如注,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继续下去,就只有身死一条路而已,但他还不想死,他还有阿妈和妹妹需要照顾!
若是没了他,她们还不知道要被如何欺凌。所以即便战死才是他们戎国的一贯传统,巴扎依旧选择忍辱偷生。
“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说完这句话,许纯之跳下比武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句奚落对手的话也没说。
戎国那边鸦雀无声。
巴扎的实力他们自然清楚,可能够如耍猴戏般和巴扎对战的许纯之,又强到了什么程度?
这一战,几乎在所有戎国武士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好!”皇帝拍手叫好,既然已经打败第一武士,这场比武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戎国使臣富尔察也是这个意思。
正当皇帝下令摆驾回殿中,一直沉默的戎国公主却忽然起身:“等一下!”
她推开身边婢女的拉扯,一阵小跑来到皇帝和许纯之的附近,却被禁军的人拦住。
“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公主却一直叫着皇帝。
皇帝摆摆手,禁军护卫让路,公主一路冲到临近他们身边才停下,忽然朝皇帝行礼,“尊敬的皇帝陛下。”
随即,她看向许纯之,脸上飘起一抹.红晕:“尊敬的大将军阁下。”
许纯之眉头微动,在这种场合戎国公主朝自己行礼,于理不合。是以许纯之再度后退一步,只以护卫的姿态跟在皇帝的身后,他的这一举动让皇帝心中的不悦稍稍平复。
可见他理都不理自己,公主却显见的十分失落。难道是她不够美吗?为什么许大将军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理她?
戎国公主的失落全都落在皇帝眼里,让他眉头一挑:“公主有事?”
“嗯?”公主这才仿佛注意到皇帝,目光一亮,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贵国的勇武和强大已经深深印在我的心里,让我觉得,能来贵国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此次父汗和阿兄派我来贵国,也有着与贵国和亲之意……”
公主此话一出,周围的文武官员都十分诧异,毕竟大庆礼仪之邦,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自己来说亲事的?
即便是两国和亲,也由国主来定,她这个被和亲的公主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
可是刚才比武之时,戎国公主的表现被所有人看在心里,想必这位戎国公主在本国地位很高,对着武士大呼小叫也无人训斥,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也可以理解。
然而,官员们还是小看了这位戎国公主的出格程度。
“我想,既然是和亲,最好还是能让大家都感到满意。我很愿意来到贵国,但和亲的对象我希望能有所选择。”公主笑道,眼神偷偷地朝许纯之瞟去。
见状,皇帝目光一冷,心中冷笑,道:“哦?不知公主看上和人?”
皇帝身边,总管太监和诸多大臣听到此言,皆不由得浑身一抖,皇上这副模样必然是生气了,这个无法无天的戎国公主,还是不要再触皇上逆鳞了。
“咳咳!”为首的元大将军轻咳一声,想要阻拦天真烂漫的戎国公主继续说下去。
可戎国公主毫无所觉,又或者并不在意,继续道:“我想跟你们的许大将军和亲,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这句话仿佛有回声般,砸在所有在场的官员耳中,不断重复。不少人错愣地看着眼前容貌艳丽张扬的戎国公主,怀疑戎国此次的和亲提议是不是来搞笑?
否则不向皇上进献公主,反倒跟个大臣和亲,这是和的哪门子的亲?
关键是,许大将军还早已有了妻室!
这戎国公主如此行径,简直是……简直太也不将皇上和大庆国放在眼中了!
“荒唐!”一名大臣怒道。
“胡闹!”另一名大臣几乎同时喝道。
皇帝却摆了摆手,声音微凉,似笑非笑,盯住公主:“你想和许纯之和亲?”
“对啊!”公主应道,又瞥向许纯之,带着些许看心上人的羞涩。
“呵。”皇帝轻笑,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拖长了音继续道,“只可惜朕不知道许大将军愿不愿意娶你……”
“诶?”公主一怔,立即反驳,“为什么不愿意娶我?我哪里不好吗?”
???
听到这句话的文臣武将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这位戎国公主还问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好?你倒是说说看自己除了公主这个身份以外还有哪里好?难不成戎国是故意这样的?
说是和亲,其实根本就是来折辱大庆国?这个看上去冒傻气的公主也是别有用心?
但看起来是真傻啊。
而且这许大将军也真是无妄之灾,只不过登台打了场比赛,招来一身骚。
皇帝又是一声笑,转头问道:“这就要看许大将军怎么说了……”
许纯之也心道麻烦,怀疑这公主是不是装傻,但皇上已经表了态,他必须开口:“公主戏言……”
可他才开口就被公主怼了回来:“什么戏言?说我是唱戏的吗?我才不是,我是真心实意的!”
“……”许纯之。
沉默一瞬,许纯之才道:“微臣已有妻室……”
然而依旧是他刚开口,公主就接话:“那有什么关系?你让她们做小,让我做大就行了。”
这一次,许纯之有些恼怒了,直接冷冷道:“胡言乱语。”
公主一滞,有些委屈:“我怎么胡说了,我……”
“公主看来病了,需要请太医了。”许纯之继续冷冷道。
其他未开口的众位大臣内心不断点头:没错,病的不轻。
皇帝挑了挑眉,笑道:“你看,并不是朕不乐意……”
公主待在原处,整个人怔怔的,她没想过会被许纯之拒绝,以她的身份地位,她想嫁给任何男人,按理来说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只不过她这么多年从未真正喜欢过那个男人。
如今她终于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子,那个人却当众冷言冷语,忽然间,她只觉得四周围都是奚落嘲笑,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嘲讽。
“你,你们……”公主的眼中涌起泪花,浑身隐隐颤抖,忽然掉头离开。
禁军将士还想阻拦,皇帝却摆了摆手,虽然闹出这么一场难看的闹剧,但皇帝也算明了一件事:西域戎国并没有真意和亲,恐怕这不过是个幌子,否则对公主必然千叮咛万嘱咐,又怎么会出现这种岔子?
御书房。
皇帝坐在龙椅中神情自如地批阅奏折,下方许纯之站着默然不语。
好一会儿,“知道朕让你来的意思吗?”皇帝开口。
“微臣愚钝,应该与戎国有关。”许纯之回道。
皇帝轻笑:“怎么样?干脆满了戎国公主的愿望,也让你享享齐人之福?”
许纯之有些无奈:“皇上莫要再打趣微臣了,否则微臣今晚回去真要跪搓衣板了。”
皇帝大笑:“对,朕还差点忘了,你这小子还是个妻管严。”
“戎国这次出使,你如何看?”皇帝又道。
许纯之道:“和亲为假,探虚实为真,甚至……戎国已准备好要对我大庆动手。”
皇帝点了点头:“既如此,就不必跟这群戎国使者浪费时间了,让他们玩几天就滚蛋。”毕竟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表达“交好”的意思,真要如此也不利于大庆与其他国家互通有无。
“是。”许纯之道。
皇帝又看了看许纯之,不得不说,他的这位战神将军确实是丰神俊朗,文武双全,这世上不喜欢他的女子,恐怕极少。
况且,以许纯之的实力……皇帝下意识想起秦山上的事,在那样的绝境中,许纯之依旧能够保护他并让自己全身而退……这样的臣子,若是可以信赖,实乃大庆之福。
可若是万一他起了二心……也对这个位置有了想法……
皇帝微微闭眼,不,如果青雉要这么做,只要秦山上不救他即可,谁也说不了什么。
皇帝排除脑中不断浮起的怀疑,摆摆手:“下去吧。”
“是。”许纯之转身离开。他知道,戎国公主的这场闹剧,还是在皇上心中投了暗影,可那个暗影本来就存在,这些东西只是让那暗影越来越大而已,到底如何……才能让皇上相信他确实无二心?……
戎国来使所居住的偏殿中。
使臣富尔察苦口婆心,好不容易劝好了公主让她不要再哭,语重心长道:“公主今日太鲁莽了,您该跟臣事先商量一下的。”
“跟你商量就能嫁给许大将军了吗?”公主不高兴地道。
富尔察一笑:“至少绝不会是今日的结局,何况,让一个男人娶你的方法有很多,这里毕竟不是我们戎国,而是大庆,大王的影响力在这里也有限,大庆的皇帝显然也不会是个会轻易听话的。”
“那就打到他们听话。”公主神色一冷,待情绪冷静下来后,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了,都没搞清楚许纯之的情况,“许大将军原来是有妻子的?”
“正是。”富尔察道。
“那有儿子吗?”公主问道。
“听说他的妻子如今正身怀六甲。”
“那就是还没生出来?”公主目光一冷。
富尔察笑了笑:“不错。公主有意动作?”对于戎国的贵族女子而言,打击竞争对手,弄掉对方的孩子这也是经常的事,甚至可以说,如果无力保护自己的子女,也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及其母族无能。
“还要看看将军府的情况如何了。”这一次公主没有那么莽撞,毕竟富尔察说的对,这里不是戎国,何况黑炎军还那么厉害,真惹恼了许纯之,说不定杀了他们都有可能,那就和她的初衷不同了。
“不过,我没有跟皇帝和亲,而是选了许大将军……会有影响吗?”作为戎国国王唯一的女儿,公主受尽宠爱,向来都横冲直闯,这一次来和亲,也是她自己有意出来玩,据说中原十分富庶繁华,和戎国的荒漠极为不同,这次来后,她确实觉得如果能在这个地方住下,也是件不错的事,但是大庆国的后妃据说只能关在皇宫里不能出来,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事。
原本她就打算搅黄这次的和亲,遇到许纯之是意外之喜。她怎么样才能让许纯之娶了自己呢?
见公主一脸发愁,使臣富尔察安抚道:“公主无需忧心,只要是公主想要的,臣一定竭尽所能替您得到。”
“真的?”
“那是自然,臣什么时候骗过您?至于没有选中大庆国皇帝……”这不是不好,简直太好了。就算公主想要选择大庆皇帝,他也会说服不要这么选,“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真的?那阿兄和父汗的交代……?”公主有一点为难。她与大王子、三王子一母同胞,而戎国国王近几年一直缠绵病榻,这使得一众王子蠢蠢欲动。这其中,大王子之前狩猎时意外摔断了腿还被野兽咬伤,基本退出了王位争夺,三王子则一意主和,想要跟中原交好发展贸易。
二王子是第二夫人的儿子,却和大王子一样十分好战,主张攻打大庆国。好在父汗在这件事上支持了三王子,才有了此次的出使大庆。
“只要你和许大将军结为连理,不也算是和亲成功?毕竟许大将军在大庆国地位极高哦,就算是大庆皇帝都会买他几分面子。”富尔察笑道。
“有道理,确实是,许大将军这么厉害,只要他想,我觉得就算是大庆国的皇位也……”公主颇为心动。
富尔察看着她意动的神色,笑意越深。
“那你快说说,有什么计划?”
“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烈女怕缠郎,这件事反过来用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样的……”
许大将军府。
作为许府的主人,林菀欣手底下自然有一批探听消息的高手,这群人在长久以来的观察下,早就发现夫人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有钱又漂亮,聪明且能干,将军虽然号称是大庆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未尝一败的战神,但根本干不过夫人。
所以别人听到这句话或许会充满艳羡地看向许纯之,但长期跟在林菀欣身边的这群人对此是极为不屑的,毕竟大将军在面对夫人时,是一再败北、输得一塌糊涂。
在这种情况下,抱大腿就一定不能抱错了方向,毕竟得罪了大将军还有夫人替他们撑场子,得罪了夫人就等于完蛋了。
所以虽然许纯之下了禁令,但今日在比武场上发生的事,尤其是某国公主向大将军求婚一事,依旧以第一时间传回大将军府里养胎的林菀欣耳中。
听到这个消息,其他丫鬟们都义愤填膺,纷纷骂戎国公主不懂事,骂大将军招蜂引蝶,她们为夫人感到不平云云,唯独林菀欣没有多少反应,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哦?”
这一个“哦?”让丫鬟们有些看不懂了。
“夫人,您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啊?”湘竹不由得问道。
“有什么必要担心吗?”林菀欣反问,“夫人我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房有房,要店有店,背后还有家族兄弟,上赶着倒插门的男人都排成行了,需要很担心?还是说你们担心夫人我养不起你们?”
丫鬟们:“……”
丫鬟们一齐摇头:“不用不用,威武威武。”
护卫们:“……”
行了,夫人,算您狠。
这么一想,一群人反而觉得大将军有点可怜了,不仅什么也没得到,可能回来还有一顿板栗要吃。
傍晚时分。
许纯之一回到家,就感觉家中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微微一联想,大概知道是什么问题导致的了。那群吃里扒外的家伙,找机会非拆了他们骨头不可。
许纯之吸了口气,调整一下状态,然后笑容温和地走进内院。
一进院门,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竟然是在讨论“假如夫人自立门户”?
嗯……
许纯之觉得这个话题十分不友好,不由得失笑和头疼,知道这关恐怕不好过了。
院内。
湘竹道:“其实奴婢觉得夫人若是真能自立门户,也挺好的,我上次看过一个十分劲爆的话本,叫做《千娇百媚的郎君们》,讲的就是一个异国的贵族女子,因为有身份有地位又有钱,豢养了好多特质各异的男宠,每天都有不同的乐趣……”
“真的吗?真的吗?哇,好厉害啊。”一名丫鬟应道。
“该是好羡慕才对!”另一个丫鬟说道。
“你们想看的话,回头我找出来给你们……”这是死期将至尤不知晓的湘竹。
“咳!”一声轻咳传来,原本眉飞色舞的湘竹登时色变,转头时还差点摔了一跤,“大大大……大将军?!”
“嗯。”许纯之淡淡道。
“您您您……您回来的太是时候了,夫人正想您呢!”湘竹求生欲极强。
“是吗?不是想千娇百媚的男宠?”许纯之反问。
湘竹小脸一呆。
“噗嗤。”林菀欣一笑,软软地道,“怎么?就允许你想戎国的公主,不允许我想千娇百媚的男宠了?”
“……”许纯之一噎。得,这真是自己找回来的小祖宗,跪着也得宠完。
“我什么时候想戎国公主了?就她那张看着觉得很模糊的脸,连我娘子万分之一都比不上。”许纯之的求生欲也很强。
“噢——”一群丫鬟齐声应道。
许纯之眉头一挑,不等他开口,丫鬟们又是齐齐一缩,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对这群被林菀欣宠得无法无天的丫鬟,许纯之也很是无语,有心教训一下,她们又屡屡跑得比豹子还快。
“唔,我怎么听说戎国公主长得很艳丽来着?”林菀欣问道。
“那都是以讹传讹,就是有个异国公主的身份在那里,实际上他们戎国人都长得一个样。”许纯之继续道。
“原来如此,那青雉被这样的人求婚,真是个不太好的体验。”
“说得就是,差点没给我难受坏了,这不事情做完我马上回来看娘子,这样才能松一口气。”
许纯之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模样,逗得林菀欣又是一笑,“呸,就吹吧你。”
“没吹,没吹,说的都是事实。再说了,连我都要靠夫人养,哪里敢胡说八道,一不小心还不被夫人踹了,让其他千娇百媚的男宠们抢占了地方?”
“哈哈哈……”林菀欣终是被逗乐,伸手捏了捏许纯之的俊脸,“放心,比你丑的都没机会。”
许纯之顿时做出一颗心终于落地的表情,点头道:“那确实是不用担心了,比我好看的还真没几个,看来头顶草色青青的危机暂时可以解除了。”
林菀欣大笑出声,和许纯之笑闹一团,吓得许纯之连声道“小心点,小心点,你还有身子。”
“不过这么一来,皇上恐怕又会多想了。”吃完晚饭后,林菀欣由许纯之陪着在院中散步,不由叹道。
“是啊,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是急不来的事。”许纯之稳稳地道。
“哎呀!”林菀欣一声惊呼。
“怎么了?”许纯之略微带点慌张,“哪里不舒服?”他下意识就要将林菀欣打横抱起,却被她阻拦。
“没事,没事,就是宝宝在肚子里踢我。”
许纯之松了一口气,不由摇头笑了笑,对着林菀欣的肚子道:“你这个小调皮,你想吓死你爹啊?”说着覆手上去,“好像还挺闹腾。会很痛吗?”他担忧问道。
“有时候会有一点,但一般还好,你别担心。”
可许纯之的担忧依旧不减:“女人生孩子也太遭罪了。”
林菀欣点点头:“要是能给你生就好了,反正你体能那么好。”
许纯之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一齐笑出声来。
第二天一大早。
许纯之照常上朝,林菀欣照常养胎散步。
就在她吃着燕窝,听着丫鬟说故事时,门外传来消息。
西域戎国的公主登门造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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