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的话音传出，使得他身后的数百骑士的精神为之一震。
再次看向夏言的时候，这些人的目光顿时就变了，不再是犹豫与茫然，而是充斥浓浓的战意。
一时间，众骑士们气势高昂，胯下魔马躁动难耐了起来。
仅仅是几句话，就将低落的士气拉回，足可见亨利绝对不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
这个人倒是有些能力。
夏言的目光闪烁了几下。
不过夏言对亨利的看法也仅限于此了，至于惧怕？
他有何惧。
雅典娜还想要说些什么，夏言却摇了摇首道：“他们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只能告诉你，人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虽然被世人称之为智慧与战争的女神。”
“但是很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是我们龙国的古话。”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活在过去，终究是害人又害己。”
夏言说着话，留下了脸色难看的雅典娜，排众而出。
即便是面对着数百精骑，几十位S级武者，绝对可以横扫人间的力量，他也是巍然不惧。
至于为什么，其实很简单，因为夏言是神品强者，是实力给了他自信。
他倒是想要瞧瞧这个有意思的鹰国王子还能玩出来什么花样。
亨利一直都死死地盯着夏言，那嘴角渐渐掠起了一抹笑意。
随着他的发笑，夏言身后不远处的众人忽然惊呼出声。
“嗯？！”
“那，那是什么？！”
“不好！”
“夏言，小心！”
七嘴八舌的声音，还有张天瑜一言不发，迅速冲来的身形。
张天瑜的手中已经出现了她独有的金铲铲，拎着就向着夏言冲来。
看着那架势，像极了要给夏言的脑门上来一发。
不过张天瑜怎么可能对夏言出手，她的目标很明确，是一个悬浮在夏言头顶上的黑影！
那黑影极为突兀，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夏言的头顶上空。
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她。
仿佛她本就存在着，直至此时此刻众人才察觉到了她。
甚至就连夏言都没有发现这个黑影。
听到了众人的惊呼声后，夏言才猛地抬头。
那一眼看过去，恰好与低头凝视着他的黑影四目相对。
这个黑影是一个穿着丝丝缕缕，黑色破布长袍的女人，满头的乌发好像是从来都没有洗过，污泥遍布，肮脏不堪。垂落下来，发丝凝结在了一起，宛若是张牙舞爪的一条条细小黑蛇。
此时此刻，她正在低头注视着夏言，恰好夏言也看向了她。
一瞬间，夏言便察觉到了，这个女人是一个守护灵。
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某种魔力。
只要注视着她的双眼，就让人有种由内而发的亲切感。
仿佛是一位母亲期盼着自己的孩子乳燕归巢。
那成年人会变成小孩，再变成婴儿，最终回到了生命的起源之处。
连神也逃脱不掉的目光。
因为神也有起源，而非凭空出现。
与此同时，张天瑜已经冲了过来，一铲子拍出，只可惜，她的铁铲犹若是打破了空气般，轻而易举的穿破了黑影。
张天瑜落地，愣了愣，俏面上涌起了一抹茫然。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竟然无法击中？
为什么？
这个黑影是什么？
张天瑜茫然着。
其实别说是她了，言卿等龙国的S级武者们见状，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没有人看得懂，这场面实在是过于诡异。
那黑影明明就存在着，甚至在夏言与她对视后，两个人影一动不动，她怎么可能是个假象。
亨利却是笑了，当即便振臂高呼道：“夏言这个伪神，天理难容！等到他坠落凡间的时候，我们一同杀死他！”
坠落凡间……
亨利的话，让龙国的一众S级武者们面色大变。
神还能再回凡间的嘛？
这句话的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听得出来。
亨利是说，夏言会降级！
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相信。
身在亨利旁边的巴立凯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自己的哥哥，犹豫了一下才道：“大哥，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卑鄙啊。”
“身为骑士，应该光明正大的与夏言决战，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样的手段。”
巴特蒙没有回话。
一边穿着黑袍的女人罗莉语气平淡道：“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想要拯救女神，我们只能这么做。”
巴特蒙强笑了几下，道：“罗莉小姐的守护灵果然厉害，能让神明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一身的神力，我想如果换做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他肯定连武者的实力都留不住了吧。”
罗莉瞥了眼巴特蒙，面无表情道：“狮心王不用这么冷嘲热讽，如果你们有实力的话，又怎么会轮到我出手？之所以需要我，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自诩为骑士的家伙，太过于弱小了吗？”
“你说什么？罗莉，你可知道你这是对骑士的莫大侮辱。”
“请收回你的话。”巴立凯闻言面色微变，顿时寒声道。
他早就看这个女巫不爽了。
骑士本来就是如此，骑士与女巫自古就不相容。
女巫的行事古怪，甚至还有着活人献祭之法，那有违西方骑士道的种种做派，若非是亨利留下了她，巴特蒙两兄弟根本不屑与罗莉这样的人为伍。
亨利却是根本就没有在意三人的争吵，他至始至终都紧盯着夏言，等待着夏言的降级。
巫神的诅咒没有人能够逃脱，就算是神也不行。
亨利并不知道，其实不仅只有他时时刻刻关注着夏言的状态，罗马城中，许许多多的人在这一刻都将目光投入到了神圣教廷。
凯特.罗素与瑟夫.摩根走上了街头，身后汇聚着罗马城中的三教九流，足有数万人，尽皆是沉默不语，宛若是一股黑色的洪流般。
“走吧，夏言他完了。”
“嗯。”
……
“喂，这位女神，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夏言道。
“嗯？？”叫花子般的巫神愣怔住了，忽然变得羞答答的，眼神闪躲着，低声道：“哎呀，你，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多少年了，从来都没有被人夸过的巫神在这一刻霞飞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