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得胜没好气,他可不是懒,只是觉得没必要。
莫秋风懒得和他争,端起碗和他碰了下,然后喝了一大口,豪放得让陆得胜都有点傻眼。
“你受啥刺激了?”
莫秋风吃了块猪头肉,又喝了口酒,平静说道:“袁慧兰死活要和我离婚,我劝不听,你帮我劝劝。”
陆得胜激动得拍了下桌子,可怜的瘸腿桌,差点散架。
“拍你自己大腿,这些东西花了老子不少钱,掉地上你吃屁去!”
喝了酒的莫秋风,一改平日的儒雅,说话也粗了不少。
“我就说不年不节的,你买这么多好菜来找老子喝酒,敢情你也让袁慧兰甩了啊,哈哈!”
陆得胜幸灾乐祸极了,一口气将一碗酒给喝完了,夹了好几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当年他打仗打得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打完仗回去接袁慧兰,结果得知这娘们改嫁了,他还没法说,因为部队都在传,他打仗死了,人家改嫁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口气到底是咽不下,直到此刻,陆得胜的这口气总算平了。
“我不会离的,你记得帮我劝她,别胡思乱想。”
被陆得胜这么一闹,莫秋风心情平息了不少,又恢复了温雅,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劝我倒能劝,但不保证她听得进啊!”
陆得胜提前打预防针,他有自知之明,袁慧兰从没正眼看过他,肯定听不进。
“没事,你劝你的,听不听在她。”
“那行,来,碰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
陆得胜还掉了句文,让莫秋风都有点刮目相看了,夸道:“不错啊,都会背诗了,看来改造还是很有成效的。”
“那当然,老子天天背语录,还看书,现在可不是当年的我了!”
陆得胜洋洋得意地朝上扔了颗花生米,然后用嘴精准地接住了,嚼得咔咔响。
夜渐渐深了,两人还在喝酒,都有了些醉意,说话也越来越真心了。
“老莫,你这人就是爱装,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点,成天装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你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老子早看穿你的狐狸皮了!”
“废话,老子要是好人,能在敌窝里待十几年?老子要是不装,能活到现在?”
莫秋风没好气地白了眼,他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他的爱国之心是真的。
山河破碎,国破家亡之际,他不需要做好人,他要做的,是不择手段将敌人赶出家园。
“老子也不是好人,唉,我救了那么多人,亲儿子却差点死在家里,我对不起小野啊!”
陆得胜使劲喝了一大口酒,掉了几滴老泪。
莫秋风也使劲喝了一大口,在陆得胜脑壳上,用力敲了几下。
好多年前,他就想这么干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
两人都喝高了,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睡着了,第二天鸡叫时才醒来,莫秋风先醒,他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嫌弃地闻了下身上,全是酒气。
陆得胜还在呼呼大睡,莫秋风也没管他,自个骑车回大院了。
走的时候,他还给陆得胜戴上了老花镜,并用墨汁涂黑了,回去时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陆得胜这一觉睡得可太长了,其实中间他醒来过几回,但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漆漆,他就理所当然地闭上眼,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快中午时,袁慧兰才找过来,她听人说陆得胜没来干活,还以为他病倒了,就过来看看,结果进屋就是一股呛鼻子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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