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远远地看了一眼秦家的这个小少爷，随后表情立马恹了下来。

宋九兮问：“不满意？”

“个子不高，眼睛也不够大。除了脸上轮廓稍微能看一点，其他方面没什么优点。”

宋九兮好笑：“隔着这么远，又是只看了一眼，你就看出了这么多缺点。”

永嘉神色骄纵：“没办法，本公主就算要嫁人，也要嫁最好看的那一个。”

宋九兮笑了：“你都不觉得燕述白好看，其他男人就算了吧。”

“燕述白怎么就好看了？沈长……”永嘉急忙刹住了话语，这一瞬间脸上的怔然和茫色来不及掩饰。

宋九兮心头一沉，看着永嘉这样她也不好过。她说：“我之前派人去过西蜀流放地，沈大人平安到了那里。而且那地方太贫瘠，昭尚国不屑于去抢夺。沈大人已经在流放地安置下来了，如今在流放地里当一名教书先生。”

“挺好的。”永嘉笑了起来，又大咧咧地说，“宋九兮你别转移话题，你有点出息吧，哪有自己夸自己的夫君好看，全世界也没你这样不知羞的女人。”

宋九兮白了她一眼，坦然道：“全世界的人都认同我说的，除了你。”

“要点脸吧。”永嘉笑骂。

宋九兮厚着脸皮应下了，两人说说笑笑，都当刚才的话题没提过。

御花园当中有一个湖，水中盛开着粉色和白色的菡萏。白色纯洁，粉色娇嫩，一园子的莺莺燕燕，似乎都没菡萏花来的高雅清洁。

男客和女眷分隔在湖的两边，遥遥望着，众人隔着一湖水赏花赏人。

毕竟雪妃娘娘邀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赏荷，哪怕他们是做做样子，也做的格外逼真。

大家也摸不清雪妃娘娘的脾气，但看她脸上始终挂着淡笑，还以为她脾气很好相处。有几个宗亲的命妇已经围到盛明雪身边，恭维奉承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看的宋九兮和永嘉目瞪口呆。

长公主脸色平静，扫了她们一眼说：“你们想修炼到她们这种境界，还早着呢。”

永嘉惊愕地说：“娘亲你难道要我像她们一样？本公主还需要去奉承人？”

长公主恨铁不成钢：“你但凡长点脑子，我也不至于要你跟别人学。”

“你，你真是我的亲娘。”永嘉不敢在她娘亲面前抱怨，拉着宋九兮走远了一点。

宋九兮待在人群中想看盛明雪要做什么，但盛明雪什么都没做，只是跟贵妇们闲聊，一副极好的脾气。

宋九兮皱了皱眉，按照盛明雪一贯冷淡的性子，她都能在燕府里修佛隐身多年，如今却有兴致来举办什么赏荷宴了。

盛明雪容貌美丽动人，浑身又带着一股清幽的禅性，让人见之难忘。

更重要的是，她这张脸丝毫看不出已经三十多了，反而像是二十左右风华正茂的女子。

她姣好的容貌，白皙的皮肤，还有多年修养的气质，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她的身份。雪妃盛宠这么久了，好多人第一次见她。不明真相的人只以为按照雪妃的容貌，不怪乎能得宠。

至于个别知道猜疑雪妃身份的，也不敢说出来。

宋九兮等着盛明雪的动作，但她等了许久盛明雪依旧安静坐着，宋九兮也就没轻举妄动了。

这个时候她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宴会上，永嘉也看见了，惊愕出声：“宋晚晚？！”

宋晚晚如今是忠乐王妃，算是皇室命妇。

以前忠乐王府没有当家女主人，这样的宴会没人会参加。但如今圣上将孝宁公主赐给了忠乐王爷，这等宴会自然要宋晚晚参加了。

但宋晚晚瘦了很多，一双眼睛突兀地镶在脸上，显得又大又空洞。

她穿着厚厚的衣服，举动小心，神态再也没了以往的高傲和自大了。

宋九兮将宋晚晚就是孝宁公主的事，告诉了永嘉。永嘉啧啧称奇，又很唏嘘，她实在想不到宋晚晚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模样。

大概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宋晚晚看到了宋九兮，也当没看到一样。她站在人群角落一言不发，也不跟任何人打交道。

当初宋晚晚善于经营关系，在场的人都认识宋晚晚。在知道宋晚晚是孝宁公主时，个个都露出惊愕万分的表情。

想到宋晚晚以往的经历，众人脸上不断露出鄙夷，讥笑和冷讽不断。

宋晚晚麻木地站着，众人讨了个没趣。

她们的视线在对面男客区的忠乐王爷身上扫过，又扫到宋晚晚身上。忠乐王爷的爱好为世家所不齿，但自从忠乐王妃死后，忠乐王爷就不在人面上显露了。

这些年他们没见过忠乐王爷荒唐行事，却知道忠乐王府上隔两天就会抬出来一具女尸。

如今宋晚晚落到忠乐王手里，她们不禁幸灾乐祸。

宋九兮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宋晚晚了，却没想到太子的事过去没多久，她们又见到面了。

但宋九兮没在意宋晚晚如何，她如今只关注盛明雪想做什么。

盛明雪中间离席，似乎是要回去换衣服，宋九兮偷偷跟了上去。皇宫的路她不熟，但她轻功很好，跟在盛明雪身后也没人发现。

宋九兮见盛明雪拐过一处游廊，她正准备跟过去，忽然听到旁边的假山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宋九兮脚步一顿，此时盛明雪已经不见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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