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巧怕碎片伤到盛明雪,忙叫人来将碎片收拾了出去。
等宫女们都出去了,盛明雪捏紧了佛珠说:“燕述,不对,哼现在是赵述白了,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暗探据点的?”
念巧道:“此事暂时不知,属下出宫的时候也确认过了,没有人跟着。”
盛明雪说:“你的武功,就算有人跟着你也能发现的。他是早就知道这两间铺子是我的,等到如今才出手……”
盛明雪攥紧了手中的佛珠,神情阴冷。
念巧说:“我们在京城还有三处暗探据点,要不要让他们暂时隐藏起来?”
“各处探子已经动起来了,这时候隐藏起来,之前下的功夫不是全打水漂了?”盛明雪拧着眉说,“燕鹤荣近些日子在做什么?”
“一直待在户部。”
“我记得内阁的杨阁老致仕了,内阁如今缺了一个阁老的位置。这个位置不是户部尚书就是兵部尚书的,兵部都是赵述白的人……让贤王的人暗地里运作,把燕鹤荣推进内阁。”
“是,此事属下亲自去告知贤王。”
盛明雪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说:“贤王不是一直想见他的父亲吗?跟他说这个月底我会安排他父亲去见他。大业未成,让他这段时间谨慎点,多点耐心等等。这么多年我们都等过来了,不在乎最后这一点时间。”
*
京城的风雨宋九兮不知道,但樊城的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一天了。
到了第二日夜里,他们驻扎的营地积水都深到了脚踝。
亥时三刻,宋九兮抬头望向樊城的方向。黑夜雨幕下,樊城的方向漆黑一片,毫无亮光。
可她知道,今夜过后,樊城必破。
“出发吧。”宋九兮道。
“是。”
她身后的侯西泽带着两千人,悄无声息地走向樊城的方向。同行的还有付辰云和朱阿措。
他们都没有穿雨衣,而是尽量穿着轻便的衣服,方便一会儿的行动。
付辰云对朱阿措说:“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朱阿措将她的小绿塞在怀里,免得被雨淋湿了。但这样大的雨,他们不能带蓑笠,担心你雨水打在帽子上会有声响。
于是这雨水就全淋在身上,七八岁的女孩被雨水一淋,跟个落汤鸡似的。
付辰云抬着手臂遮在朱阿措的头顶,念叨着说:“主子都说了,让你留下,别跟我们一起去。你怎么偏要跟来?看吧,小姑娘家家的淋了雨,沾了寒气怎么办?”
朱阿措白了他一眼:“我自小在山林中长大,每次遇到这样下雨的天气,我就会跟小白一起出去玩。怎么会沾了寒气?”
付辰云:“……差点忘了你自小在山林间长大了。但你现在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么,凡世间所有的小女孩都是要受保护的。对了,临行前主子给你刚扎的辫子也淋歪了,等我们打了胜仗,我给你扎辫子。”
“不要。”朱阿措拒绝,“你扎的辫子太丑了。”
“开玩笑我什么发式不会梳,我当初可是……算了,我扎的辫子肯定不比主子差。”
朱阿措不想理他,因为付辰云一旦要给她扎辫子,就能将她的辫子折腾出好多种样式来。
偏偏她没有耐心,坐不住。每当付辰云要给她扎辫子,她就躲起来。
后来被宋九兮看见了,才将她拉过去,给她梳好辫子。
他们这一行人,顺着护城河摸进了水中。
而另一边宋九兮他们整装待发,所有人骑在马上等在樊城一公里外的山林里,目光紧紧盯着樊城的方向,只等宋九兮的一声号令。
左芳荟陪着永嘉站在营帐门前,雨水噼里啪啦,越下越大,眼前的所有视线都模糊不清了。
左芳荟忧心说:“这雨太大了。”
永嘉目光冷静,看着雨幕道:“放心,九兮不会输的。”
子时刚过,樊城的方向天空中炸开了一朵急促的烟花。
烟花被雨水滤过,转瞬即逝,但足够宋九兮看清楚了。
她声音无比冷静,带着斩钉截铁的果决。“杀过去!”
“杀!”
“杀杀!”
“杀杀杀!”
漫天大雨下,所有的声音都沉了沉。
但烈马奔疾,刀剑拼杀的声音像是雨中的序曲,所有的声音,都在东门从里被打开的一瞬间,响彻天际。
“门开了!将军,门开了!”
宋九兮紧攥着银枪,枪尖指着樊城大门的方向,高声喊:“攻进樊城,今夜大衍必胜!”
“大衍必胜!”
所有人士兵都冲了出去,喊杀声震天。
侯西泽和一众人撑着樊城的大门,将大门越打越开,而在他身后是无数的樊城士兵冲他们杀了过来。
侯西泽将嘴角的血迹狠狠擦了,他抓着长刀柄,冲这些樊城士兵畅快地笑着。
“今日我侯老二守在这里,这大门不开也得开!”
五千士兵守在樊城大门口,将樊城大门打开了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宋九兮首当其冲,驾着苍海神驹直入樊城大门前。城墙上的箭雨不断,耳边的雨声,喊杀声、马蹄声震耳欲聋。
宋九兮越过箭雨,奔到大门,长枪投掷过去,扎在一个樊城士兵的胸腹上,将他击飞了出去。
宋九兮凌空跃起,脚尖在樊城厚重的大门上一点,越到侯西泽身前,拔出了长枪。
宋九兮笑道:“侯西泽,干得不错!”
“将军!”侯西泽咧开嘴角,“我侯二这条命不值钱,将军要吗?”
宋九兮一枪击飞杀过来的一行人,她笑骂,眉目飞扬:“好好说话,本将军是有家室的人。”
侯西泽龇牙,拼杀起来。“将军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要以身相许,我还没成亲呢。”
樊城城门口的死尸堵住了,但此时宋九兮身后的兵也冲了进来。
战场移到了樊城内,宋九兮和侯西泽都杀红了眼。
此时,城墙上忽然响起一道清越的声音。宋九兮抬头看上去,是朱阿措在吹树叶。
她目光望向城中的一个方向,口中的声音陡然变了音,声音更加激越,凶猛。
宋九兮心定了定,最起码不怕彝人巫主的那些毒物了。
不到一个时辰,这场战已经结束了。
樊城大门大开,樊城内还有些负隅顽抗的人已经不足为虑了。
城墙上大衍的战旗飘扬着,宋九兮立在尸山与血水上,道:“我们赢了。”
“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