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得意个什么,小丫头片子!”
“得意你们心里头的不甘,就这么简单而已!”
这一边那几个惯会挖苦人的秀女嘴上正说的高兴,不成想沈炜彤今儿个竟然回了嘴,且以这种打着人嘴脸的方式这般的让她们难堪。
为首的秀女无比气结,咬牙切齿拿眼狠狠的瞪着沈炜彤,深吸着一口气,极为不服气的与之开口,沈炜彤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骄不躁的冷冷回绝着。
是,沈炜彤的话戳中了这些少女们的心窝,打了这些少女的脸,时间这种东西,你有,旁人也有,现如今他们是好时候,可以后……
“若真要公平,你今日就不该去见公主,知道你在这宫里后台大,你若有骨气,你就该安安份份的待在这永延殿中,而不是行特殊,你敢吗?”
“脚长在我的身上,只要不住违反了嬷嬷立下的规矩,你们也奈何不得我,无论我走出去还是不走出去,你们都不顺心,那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我底子硬,后台高,你们若是有担忧,那就让你们身后的母家多多努力,凭什么要我来迁就你们,笑话。”
一直以取乐诋毁沈炜彤为乐的秀女极端的不忿,当眼明心亮的人都在往后退却不在上前的时候,这位秀女却还在上前步步紧逼,沈炜彤认得她,她是通政司副使家的长房所出的嫡女,是邓卉告诉她的,长相不俗,在这一众秀女里,十分的出挑,面赛芙蓉,明媚妖娆,尤其是那一双桃花似的眉眼,让人一见难忘,她的家世与邓卉相同,只是比起邓卉来还要略逊色一些,邓卉的父亲是四品官,她的亲祖父是四品官,只是邓卉说,他们家在京城里是经年的老臣,底下盘根错觉,就算现在有些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她的家世可以与邓卉一般。
通政司副使家的孙女名唤顾蝉露,因为模样出挑故而端了几分骄矜,只是比起这些家世本就再她之上的女子们,她的心里带着十分的不服,尤其是面对一个只有十三却依旧站在她们之中与她们一同选秀的沈炜彤,一个干瘪的黄毛丫头,凭什么!
尤其是在听到秀女们都在传说这个丫头早就是内定的皇后人选,她们都不过是来陪衬的时候,她越发的不服。
比起邓卉的有那自知之明,这位顾蝉露少了一些认清现实的模样,邓卉告诉沈炜彤这位通政司副使家的孙女之时,也是早告诉了沈炜彤,她并喜欢这个小姐,她自命清高,说到底,她们还不都是一样的,今儿个沈炜彤看了也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她。
谁生来欠你的,就该与你站在一个至高点上,人生来三六九等本就不公平,若真的有公平只说,是不是街面上跪着的乞丐,就该来你这儿让你把身上的美善华服褪下与他一同乞讨才叫公平,真真是个好笑的。
沈炜彤就算年纪比之她们小上那么几岁,可她不是个毫无心智的弱质小儿,斜眼剔了那顾蝉露一眼,沈炜彤的脸上只是一个好笑似看着傻子般的笑容,随后,挺直着背脊自门前走过,准备着往宫门处走去。
顾蝉露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看到对于自己的轻视与轻蔑,气恼的她内心里的那份嫉妒像是一团燎原的大火,就在沈炜彤转身走出去的那一刻,顾蝉露的手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往沈炜彤的后背推去,一个不妨,沈炜彤前膝落地,整个人跌在了地上,手心处蹭碎,痛的在那儿直拧眉。
这就是她要在这儿学的另外一课么,人心的黑暗?
沈炜彤的手心破了皮,而人群里已经出现了欢喜的偷笑之声,那个始作俑者更是欢喜的看着成为弱者的沈炜彤在那儿挑起了眉头,趾高气昂起来。
“这路不平,沈家妹妹该小心才是,没得……啊……”顾蝉露欢喜的看着那个从地上站起的小姑娘,正得意洋洋的开口说话时,一声“咯嘣”之声自自己的身体之中响起,骨节错位,痛彻心扉,她的两只手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当下,直接被废,整个脱臼,痛的她脸色煞白,整个人跪在地上,冷汗迅速渗出肌肤。
“坏女人,你不知道,我母后打我们记事起就教我们骨骼图,本公主和彤彤姐姐能够把你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打断,打到分股挫骨都没你还手的份,站在背后阴人,你真的是活该!”
凄惨的尖叫声伴随着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一道出现,苏绣流彩飞花衣交领齐腰襦裙,双丫髻上簪一对绿雪含芳的嵌宝金簪,小小的年纪通身的华贵,那份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华贵之气,无人匹敌,满满伸手直指着痛到几乎晕厥的顾蝉露,眼里满是愤怒,也因为她的出现,永延殿内所有的秀女尽数下跪,迎接着这位公主。
顾蝉露的双手被废,一只手出自沈炜彤,另外一只手则废在了满满的手里,满满立在宫门外左右等不来人,着急的便自己往这里头走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巧人立在这儿就听见那顾蝉露对着沈炜彤说下那讽刺的话,又动手推人,气的往前走几乎是和沈炜彤同时出手,将这顾蝉露的手给拉脱了臼。
苏卿语在她们幼年时就让太医院的人寻来了一副人骨的骨架,没事的时候就拉着她们与她们一同玩儿拆骨的游戏,就这么一手,那都是小儿科的,旁人所不知道的是,沈炜彤自幼还与沈枫杨学了些拳脚上的功夫护身,若不是满满身子上不允许,她这会与沈炜彤那是一样的,可满满还是学的别的,她在找穴位这功夫上学的极好,母后说了,这些东西学在身上不少一块肉,就好比现在,可以好好的教训人一样。
“公主恕罪,这顾小主并不是故意的,还请公主高抬贵手,请个太医来将骨头正一正,要不然,这顾小主的手可就废了!”纷争来的太快,导致这殿内的管事嬷嬷忙的跪在地上为这位并不安分的顾小主向满满求饶着,永延殿出了事情,皇上怪罪下来只会怪到她们的头上,所以她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到晚在给她寻太医,凭她脸大敢在这宫里和本宫的彤彤姐姐过不去,本公主今儿个若不好好的教训教训她,她还往后还不定会怎么样,就你这样的,还妄想着让我皇帝哥哥看你一眼,你做梦!”嬷嬷的求饶并没有给顾蝉露带来多大的转机,反倒是惹来了满满对其越发的嫌恶,满满一向是个爱憎分明之人,这会看着沈炜彤被欺负,自然是要把她好好护着的。
满满让嬷嬷去找来了膏药亲自给沈炜彤抹上了之后,直指着那儿还倒着的顾蝉露脸上满是厌恶“就你这样心胸狭窄的女人,我一会就去紫宸殿回了我皇帝哥哥马上把你赶出去,哼!”
顾蝉露此刻的心境无比绝望,扫过这一群跪在地上的秀女看着她们眼中或带同情或带嘲笑的神色,顾蝉露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凤凰梦碎的那么快,那么彻底……
永延殿的秀女们闹事,两位秀女受伤连嫡公主都出手的事情一下传到了太后与皇上的耳中,满满为了替沈炜彤出头,一路哭着跑到了坤德殿假装心疾发作,吓得永延殿的嬷嬷们恨不能命都没了半条。
长在这深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位小公主身有顽疾,一哭一闹就会心疾发作,闹得不好那是要命的,当初小公主跑到御花园发作了一回,御花园里伺候的人生生被打的没了半条命,真今儿个要在这儿惹出了事情,可了不得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嬷嬷们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该当如何,最后只能把怨怪的目光放在了这些挑事的小主身上,说是小主,可以后谁能真的成了谁知道,这些个秀女当真没有一个安分的。
满肚子哀怨的嬷嬷们等来了太后的驾临,萧歆宸没来,有洛卿语在,后宫自然由她一人管辖,他不需要出面做些什么。
身着赤红色如意缎绣五彩云纹绣�3�9,灵蛇髻上簪着一只简单的凤簪,再无任何它饰,由兰草与香兰搀扶着入内时,众人只将头低的越发的往下了,只顾蝉露一个人这会疼得在一旁满身的抽搐。
“可曾伤着了?”洛卿语进来斜睨着这底下的众人,未曾与她们开口,只把沈炜彤拉了过来检查着她的伤势。
沈炜彤摇了摇头,手心里擦破的皮这会冒了点鲜血,手腕处也磕的红了,可她不忍洛卿语为自己劳神,只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是满满她太过着急了,我没什么的,卿姨。”
一声满满,一声卿姨,还有洛卿语进来时照看着沈炜彤的那个模样,在场的秀女们心底里发了凉,只恨刚才出来瞎起什么哄,真要是太后怪罪下来,她们这些说过沈炜彤坏话的都要被赶出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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