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富贵衣食无忧就是没有烦恼,那你站在这儿又是做什么,你这身上的一件衣衫是最好的天蚕丝制成,这样的料子就是最好的织娘织就一年也只能够织出一匹,天蚕丝难得,你却制成了衣衫穿在身上,可见,你也是十分的富裕。”
满满被这突兀的打扰之声与品头论足之言搅的有些心中燃起了一些些厌恶的感觉,打心底里便是不想要那人来打扰,在那人似乎很懂自己的评论之后,满满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这人一眼,发现这人的衣衫配饰都是最上等的东西,小小的年纪,腰间的那块云纹冰种翡翠,便是最好的,通透的恨不能泛出光儿来,满满自己就有好几块,这样上好的冰种翡翠不多见,偏生这人有,且衣着也不俗,可见这人的身份该是富贵的,满满手上那几块是那时候陆君竹在自己生辰的时候给的,说是从一江南那儿寻了来的,陆君竹常说江南富庶,那里随随便便一个商户拉出来都是家财万贯,比起天子脚下这块地方,江南是朝廷的小金库,但凡有些个什么事情,那大多都是去江南那儿想法子去,满满眼毒,识得这些物品,只是一笑,作为回敬,将他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尽数奉还,说完,只觉得心情畅快,十分的快活。
“我站在这儿就同你站在这儿一样,在参道,参你我心中各自不同的道,小姑娘,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再者说来,那衣衫做出来可不就是用来穿的,若做出来不是为了穿,而是为了供奉,那不可笑。”
“无赖之徒。”
可偏生,那人好像就爱和你较这口气,偏要与你一较高低的样子,只让满满不适的皱眉,在这人用着一副无赖样的说下那一番话语之后,满满只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着转头进了后头清幽的禅室,不愿意再理会那人。
后头的禅室与厢房比起前头的嘈杂又有不同,满满进了里间时江娉婷与上官落梅正收拾好了东西出来来寻她,见她脸上一脸怒气的样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是怎么了,又是因为什么而惹到了。
偏生,就像是冤家似得,适才与满满搭话的那人又跟在满满的身后寻了来,手持着的那一把玉骨折扇只在那儿挥舞着甩动着扇坠笑道“小姑娘,刚才忘了和你说,你早上吃的菜叶子沾了牙,虽说颇为不妥,但十分可爱,小姑娘,你叫什么名,我叫宁致远,宁静而致远,我们交个朋友啊。”
这声音一出,江娉婷与上官落梅的目光就落在了满满的牙齿之上,随后,满满整张脸涨到通红,气的在狐裘下紧握双手,将脖中一直挂着却不常用的玉哨取出,用力的吹响之后,那宁致远的脖子上在瞬间就已经被架上了数把锋利且泛着寒光的长剑,也就在宁致远的脖子上挂上长剑的一瞬间,满满,江娉婷与上官落梅的脖颈上也出现了长剑,双方动作可谓快速,一下僵持不下。
“你!”
满满看着落在自己脖颈之上的长剑,紧皱着眉头看着一旁十分适闲的宁致远,磨牙霍霍着,彼时,陆君竹已然带着人将整个白云庵团团围拢,驾着满满脖子的那些人也被控制了起来,陆君竹的脸色极度难看,尤其是在对着自己手下这批一直以来都该保护满满不离的人,怒喝道。
“你们这些没用的,回去之后,自己各领三十板子,这点反应都没有,还能够让公主被人挟持,昏了头了!”一声令下,白云庵里只有一声声的“是”在不断的回荡,震荡的人心为之一颤。
“宁公子的父亲富可敌国不假,可到底是我大梁的臣民,要做生意除了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饭吃,也要看朝廷给不给路走,若宁公子觉得自己的人有那本事一直将那把刀架在公主的脖子上,那就继续下去,我的人,我有自信,在你的人未放下刀前,那些手会被全部废掉!”
陆君竹来时,人就站在宁致远的对面,宁致远没下令放人,那些人就一直举着刀架在满满的脖子上不放,自然,宁致远的脖子上也有,陆君竹站在那儿刚把话落下,宁致远挥了挥手,命人动手放人,三个姑娘脖子上的东西褪去,宁致远脖子上的那个自然也就没了。
“陆大人安康,真是没想到,江南一别,我与陆大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见面,连带着与嫡公主也会有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认识,真是比唱戏的还要来的神奇。”
双方都放下了手,宁致远十分客气的向着陆君竹作揖行礼,一番话说完,陆君竹只是熟稔的拍了拍这位少年郎的臂膀,适才眉眼里的那份怒气尽散,也是十分熟稔客气的样子“什么时候来的京城,一声招呼都不打,若非今日是我陪着这丫头,你这命是真的没了,胡闹!”
宁致远,江南人士,乃江南第一富商宁东来之子,且是唯一的独子,这一辈子宁东来只娶了一位妻子,只是妻子在生宁致远时伤了身,再无其他子嗣,自十四之后,宁家的大门已经让那些说媒的人恨不能踏平了门槛,宁家家财万贯不说,且那宁致远还是个独子,这以后,家门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无人争抢家财,进门便是主母,且宁致远长得似无画中走出的翩翩少年,怎么能够不让江南的那些姑娘们看重,且宁致远不是个无能碌碌之辈,小小年纪便已经跟在宁东来身后开始学着管理商铺与家业,现如今宁东来已经把家中半把的家业交给了宁致远,宁致远的本事,可以说亲出于蓝而胜于蓝。
“来京城谈些事情,母亲说想来这白云庵小住两日,我便当散心与母亲一同住在了这里,原是今日无事就在这庵堂里转了转,没成想,见这小姑娘玉雪可爱以为是个温顺的兔子,没想到却是炸了毛的猫,可见常年娇宠的厉害,这玉哨一说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是把我给吓怕了。”
宁致远看着被陆君竹护在身后的白色身影,只是打趣了一声,满满不甘示弱,恶狠狠的紧盯着这个她一见着就觉得十分讨厌的人,只呲牙咧嘴着“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对面你这样的,你被刀砍那是你自找的,娇宠怎么了,我有人宠那是我讨人喜欢,你羡慕不来,再者说了,就算你未弱冠,可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跟在我一个姑娘家身后巴巴的找过来,不拿刀架你,又架谁,无赖,我好生生的站在那儿自己凑过来说话,现如今反倒还有脸给自己辩驳,能言巧辩的,果然是个奸商。”
“诶,比起你这姑娘颠倒黑白,我就那么说一点点的话,可好的多得多,你这姑娘,可不得了……”听着满满那一番反驳的恨不能气的红了脖子的话,宁致远只是好笑,觉得这姑娘鼓起腮帮子生气的模样十分好看,又故意的这么与她杠上了。
“你!”满满气结,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你这人简直放肆,本宫奶大梁太后嫡出的亲女儿,是大梁的嫡公主,你见着本宫就要自称小民,你无官无职,在这儿我我我的,那是大不敬,本宫现在就可以让人拉你出去打板子!你这个刁民!”
“我这儿是个刁民,嫡公主可真的是好大的架势,甭说是你让我跪,就是你的皇帝亲哥哥见着我,都会给我三分脸面,公主果真是躲在后宫里只晓得扑蝴蝶的小姑娘,你今儿个真要打了我的板子,我把江南的事情一撂,至少三年内,朝廷在江南那儿收不到任何一个的税赋,你可相信!”
宁致远像是故意的与满满杠上非要分个高下输赢一样的,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满满,让满满相信自己有那个本事!
“你!!!陆叔叔!!!”满满不服气,咬着牙在那儿喊着陆君竹,让陆君竹替自己出气。
“满满,行了,你们把公主带去厢房将那保心丸吃了……”陆君竹没让满满在继续这么较真下去,这对满满的身子不好,带着她原是来散心的,可不是让她把自己的心疾在更深一步,只坐起了和事佬,为这两个一见面就掐起来的两个人划了圆似得。
宁致远说的不错,江南那里属于朝廷里的一个小私库,一旦朝廷有所征用,便要前往江南先调银子,水灾,蝗灾,干旱这些个突然而至的天灾是不可控制的,一旦用到银子,除了那些贪官污吏身上,便属江南之地最多,宁东来不是个奸商,可以说是个十分与朝廷配合的商人,一旦有什么事情找到他时,但凡他能够解决的,他绝不说一个不字,宁家以后由宁致远掌家,自然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宁致远。
这是朝廷与宁家的默契,是满满所不知道的,而满满在看着陆君竹偏向了宁致远之后,只觉得自己窝囊,只怒火中烧的往里头的厢房内走去,将那扇门狠狠的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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