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姑娘”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在前世这就是一种老掉牙的江湖骗术。这个骗术充分利用了光的折射原理,用两块正方形镜子,拼成直角,光面向外,然后再把一个一尺来高的花瓶放在两块镜子的相交处,“花瓶小姐”站在镜子后面,身体刚好被镜子挡住。
“花瓶小姐”把下巴放到花瓶口上,布幔把四周包围成一个半圆形,再把镜子的边缘遮挡住,配上昏暗的灯光,寻常人便一点儿破绽也看不出来。
“那为什么掀开下面的桌布也看不出来?”脑子转不过来的军卒还在追问。
“傻瓜!”峰哥先明白了,赏给军卒一记“暴栗”,自己站起身比划了一番,他是亲身经历过的,更目睹过那两块大铜镜的玄妙,所以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这不是最关键的,之所以如此热心的解释,那就是为了让输的人心服口服,从儿老老实实按照之前的赌注去清洗一个月的衣物。
一时之间,客栈厅内欢呼声与叫苦声此起彼伏,掌柜的一家也跟着笑的格外开心。
当夜,不但衙差送来了二百两银子给将军夫人,客栈里还迎来一对儿梗着脖子较劲儿的父子。
朱员外是真的头疼了,这个儿子不靠谱儿不够数儿,回家以后竟然念念不忘“花瓶小姐”,犯魔怔似的,非得坚持说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骗局跟“花瓶小姐”没关系,“花瓶小姐”依然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这不?朱员外押着儿子前来,除了赠送许诺出来的一个粮囤的粮食,还想让无所不能的将军夫人帮着开导一下儿子。
“本来听说您的身份,应该让内人来拜会夫人的,可是那老婆子惯会纵容儿子,是非不分良恶不辨,老朽又恐她污了夫人的眼。”朱员外倒是很实诚的人,一上来就解释了自己前来的苦衷,每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身后都最起码有一个是非不分的家长,小朱公子身后还不一定有几个呢吧?
林葱儿对于教育别人家的熊孩子没兴趣,她摆摆手:“峰哥,你去带这小子解释解释‘花瓶小姐’骗局是怎么回事,要是看明白了还想买人家,那就就买呗,买回来天天看着就不稀奇了。”
这话也是对朱员外说的,纨绔子弟嘛,做什么都只有三分钟热度,买回来放在身边,热度褪的快。
而且,这位小朱公子就是被惯坏了的少爷脾气而已,算不上大恶之人,“花瓶小姐”跟着他总比跟着戏班子流离失所随便使唤要强的多。
朱员外一听,果然上道儿,抱拳说:“其实家里添个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管严些就是了,多谢夫人提点。”
能顺顺手给一个漂亮姑娘安排去处,林葱儿也很高兴,对朱员外的态度便热络一些,刚要接着商谈粮食的事情,“笑脸郎中”自己驾驶着轮椅从房中冲出来,满脸都是兴奋之情。
“夫人,夫人!”“笑脸郎中”叫声极度热情,一只脚翘着,不是,是两只脚都翘了起来,直直的,两个鞋尖儿一样高一样齐,除了,丰满度有差异。
“笑爷你……”,林葱儿站了起来,满脸震惊与不可置信。
“成功了!咱们……成功了!”
“笑脸郎中”身后是胡半仙儿,这汉子两只手背不停的擦抹眼睛,都欢喜哭了呢。
这副“假肢”来的艰难,林夫人给了个设想和图纸,具体操作都由“笑脸郎中”与胡半仙儿合作完成,这俩人做起活儿来每每茶不思饭不想的,就连奔波在路途之上时都舍不得放下打磨的零件。
终于可以把成品套在“笑脸郎中”的腿上,不长不短正正好,还可以弯曲可以站立,这两个人必须把满怀的喜悦传达给众人,尤其是最早提供设计图的林夫人。
恭喜声道贺声一浪高过一浪,“笑脸郎中”几次在欢呼声中站立起来,恨不能马上大步走大步跳,都被林葱儿拦住了。
“笑爷,万万不可使狠了!咱悠着来,磨伤了皮肉更耽误工夫。”
事实上断了一条腿的人,能直立起来就很欢乐了对不对?
春花丫头哭的眼泪哗哗的,还哑着嗓子保证:“笑爷放心,我给多做几个棉垫子,不硌着您。”
气氛如此热烈和谐,朱员外父子真成了局外人。
不过,局外人对于局里面的道具大感兴趣,倒不是对于新诞生的“假肢”的兴趣,朱员外父子眼睛全盯在了“笑脸郎中”的轮椅上。
这轮椅很玄幻啊,能由自己推着走路,还能灵活的拐弯儿、停住,简直……叹为观止!
内务府那边还没来得及大范围制作轮椅推向全国呢,轮椅还是个稀罕物!
“夫人,夫人!”朱员外先开口,叫了林葱儿,又叫“笑脸郎中”。
“这位……笑爷!”
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之中的众人这才收敛了一些,齐齐把目光投向大煞风景的人。
朱员外老脸通红抱拳施礼,这次的礼仪比刚才拜见夫人还诚心诚意,然后厚着脸皮说:“夫人,笑爷,您这……能走路的椅子,还有吗?”
还有吗?谁会有事没事儿置办两个轮椅?炫富也不会这么个炫法儿吧?
林葱儿的眼神里面,也是分外诧异的。
朱员外身后的儿子没忍住,大声说出父子两个的意图:“我曾祖走不得路,我们想买一辆这样的椅子!”
朱员外老脸更红,往身后扯扯儿子,自己赔笑道:“小儿鲁莽了!若是真能得到这样的椅子,朱某……愿意重金求购!”
这父子两个为人不算太靠谱儿,但是在孝道上还算可圈可点,林葱儿听明白了,点头允诺:“这事儿不难,你们且等些日子。”
小朱公子又收不住脾气嚷起来:“现在没有吗?曾祖不能等!就把这个椅子卖给我们家好了,我们不嫌弃你们用过。顶多……你们想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银子!”
这龟儿子!真是被家里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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