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的孩子都身娇体贵的,校方向来生怕哪个学生出点什么事。
陆笙在马场上这一坠马,当时又有那么多人围观,估计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班主任周吴应该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又听说陆攸鸣直接将陆笙给抱走了,就赶紧通知了作为家长的陆景言。
听到大哥在电话那头语气焦急,陆笙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之前留在了马场那边的更衣室。
估计大哥是打不通她的电话,更担心她是晕倒了或是什么的,才心急火燎地打到了四哥这里。
“大哥你先别急。”
陆攸鸣看了陆笙一眼,“笙笙的确是坠马了,伤得……不轻,但是她现在状态还好,我们正在去中心医院的车上。”
“伤得不轻??”
电话另一边的陆景言直接把状态还好四个字屏蔽了,当场倒吸一口冷气,“你照顾好笙笙,我现在就往中心医院赶。”
“陆总,十分钟之后的会……”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秘书提醒的声音。
“会议取消,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陆景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断了秘书的话。
又对这边的陆攸鸣道,“攸鸣,我现在联系你二哥,让他给笙笙安排医生来检查,你到了医院直接给你二哥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大哥。”陆攸鸣答应下来。
陆司衍是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
天资卓越,上学早加上小学连跳过两级,又是在国外有名的医科大学留学归来。
这让陆司衍很可能成为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治医师,可谓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陆景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陆司衍正在医院值班室里。
今天本来是他休息的日子,只是因为同事身体不舒服,他就来医院这边替对方值班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陆司衍如往常般应了声。
垂着眼神色清冷,白净修长的手指攥着笔,在纸上写报告的动作没停。
然而,听到陆景言在电话里说,陆笙在学校坠马受了伤,现在正被陆攸鸣带到医院这边来。
陆司衍几乎是呼吸一顿,猛然抬起眼来。
原本平淡的表情神色一变,深吸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攥紧手里的手机问道:“…笙笙坠马受伤?什么情况?”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陆景言在电话里道,“但我刚才和攸鸣打过电话了,他们应该再过十分钟就到中心医院了。”
“攸鸣说笙笙伤得不轻,你安排人给她尽快做一下检查。我现在也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大概半小时之后到。”
“……我知道了。”
陆司衍常年在医院工作,听到伤得不轻这几个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就脑补出少女浑身是血的画面。
明知道坠马不可能会伤成那样,他还是手都有些颤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原本陆景言在电话里说,要陆攸鸣到医院的时候给二哥打电话。
但出租车才刚刚在医院门口停下,陆攸鸣一抬眼,就透过车窗看到了站在医院外面的二哥的身影。
身形清瘦颀长,白大褂里是浅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五官和气质都犹如皎皎清月,疏离而清冷。
而男人眼底的那份疏冷,在目光触及出租车时陡然消失。修长的双腿一迈,甚至是跑着过来的。
“……笙笙怎么样?”
陆司衍过来一打开车门,就看到车内头发上还沾着尘土,脸颊被擦伤,但血迹都已经凝固的少女。
头发上有土、脸上有血、胳膊上有血……只是打眼看过去,就知道妹妹在学校这一摔肯定是摔得不轻。
陆司衍不由得心脏一滞。
虽然脸上的神色还保持以往的冷静,但陆笙看得出来,向来沉着冷静的二哥此刻呼吸都不平稳了。
“二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陆笙不是个矫情娇气的人。
虽然这次都摔到骨折了,说不疼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想让自己这些哥哥跟着担心。
不过显然,她的话并没有让陆司衍有丝毫的放松和宽慰。
陆司衍直接弯下腰来问她:“…还能走路吗?”
陆笙抿唇摇摇头:“小腿不敢动,应该没办法走。”
“……那就是伤到骨头了。”陆司衍深吸口气,清俊的眉已经深深蹙起。
朝车内的陆笙伸出手,动作很轻地将她抱起来,“我先抱你去值班室,帮你做初步的检查和清创,一会儿我们去拍片看看骨头的情况。”
闻言,陆笙乖乖点了点头:“好。”
正好快赶上医院上午的下班时间了,走廊里人不是很多。
值班室里,陆司衍仔细查看了陆笙所有受伤的地方,又事无巨细地对陆笙的感受一一询问。
大概能排除脑震荡和摔到周围器官组织的可能,陆司衍才算是松了口气。
先是给陆笙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口进行了清理和包扎,然后就嘱咐陆攸鸣去找了个轮椅过来。
虽然陆笙很轻,但一直抱着总归是不方便。把人放到轮椅上推着走,去拍片什么的会方便很多。
X光、CT加上核磁共振。
出于慎重也是为了保险,陆司衍几乎把陆笙的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所有的检查结果一出来,陆司衍第一时间就全都细细看了。
正如陆笙之前所判断的,她的腰部和背部被撞伤,已经产生了淤青,但好在没有扭伤或骨折。
小腿有骨折,但程度还算是比较轻微,是移位不明显的裂纹。打上石膏固定,之后的几个月好好休养就行。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部位的脏器或骨头损伤,已经算是万幸了。
陆司衍毕竟是专业的医生,看到结果就知道,陆笙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
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
在检查室待了得有半个多小时,陆司衍给骨科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说一会儿要带人过去给小腿打个石膏。
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但鉴于陆司衍的声望,同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说会在骨科诊室那边等着。
于是陆司衍便准备推着轮椅上的陆笙过去。
“你看二哥,我知道我伤得没有那么重,要不你打电话让大哥不要过来了。”
陆笙还惦记着刚才电话里陆景言有会要开,抬头对陆司衍道。
“都已经骨折了,还说伤得不重。”
陆司衍低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虽然语气还是清清冷冷,神色却是柔软的,眉眼间透着些许很难掩去的心疼。
陆笙知道,自己的二哥其实只是面上看起来高冷,骨子里是个温柔有耐心的人,不然也不会从事这样救死扶伤的职业。
还没回话,她就见陆司衍忽然在轮椅前蹲下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