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挨打(1 / 1)

第78章 挨打

又行了半日,方到徐家庄子上。

因家风的关系,徐老太爷也并非什么喜奢侈的人,尤其是晚年,他连自己疼爱的女儿也没能护住,为此生出不少愧疚,把自己过得像个苦行僧。

相较于沈家庄子的豪华气派,徐家这庄子就朴素简洁的多了。

没有琼楼玉宇,亭台楼阁,只有陋室几间,茅草做瓦,苇席做帘,山石做道,野花野草为景,大有箪瓢陋室之意。

徐宁曾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五年。

日子过的清贫,有时候庄子上的老妈子要吃酒打牌忘了,她连饭也吃不着。她跟叨叨为了活下去,被迫学了不少生活技能。

如今重新回来,徐宁心情不一样了,再看这简陋的地方,竟也多了些自在羡慕的感慨来。

可李姨娘和徐妤就不一样了。

两人如何也没想到,曾经在京城也算名流的晋国公府的庄子,竟是这样穷……简陋朴素的。

母女二人大受震撼,更是后悔不迭。

徐宁想,她们若是早早知道这庄子是这样的,肯定宁愿被徐由俭打死,也不会离开沈家庄子半步!

在哪里至少只是被指派些粗活杂活,起码的温饱还是有的。

可是这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李姨娘欲哭无泪,想扑过去找徐由俭撒娇,可徐老太太轻飘飘地将她一扫,她便再不敢有所动静了。她已经将老太太惹怒,被她亲自送到了这里来,若是再惹恼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成问题。

徐老太太下了马车,并不进去,只道:“庄子上是简陋了些,只一应伺候的仆妇也有,起居不成问题。”

她看向李姨娘,意有所指:“这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仆妇有没有为难你我也知道。你只放心,念你是替徐家开枝散叶的,她们不敢为难你。”

确实不敢为难,但能不能指使得动她们,那就要看李姨娘的本事了。

李姨娘这会子已明白过来,徐老太太就算放了权,内宅的事什么都不会管,可一旦她插手,便是徐由俭和沈氏都无法逆转的。

她学聪明了,抹着眼泪道:“是,妾身都听老太太的。定会好好反省,管教五姑娘,再不会有多余的念头,不叫太太担心,老爷为难。”徐由俭一脸的于心不忍,沈氏冷哼一声,不屑地扭开了头去。

徐老太太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老爷……”

话还未说完,徐妤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伤伤心心地好似要断了气一样。

她挣开抱住她的李姨娘,大步扑上去,抓着徐由俭衣袖,哀求道:“爹爹!爹爹救救女儿……女儿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再不跟三姐姐抢夫婿……爹爹就饶了女儿这一回,接女儿回家好不好?爹爹,女儿求您了!”

徐由俭疼她胜过徐琅、徐停,如今见她哭成这样,自是心疼不已,恨不能一口就答应了她去。

但这时,徐宁忽然道:“五妹妹这话错了,父亲留你在这里,不是因为你抢了我夫婿,是你不顾礼教,不爱惜自己,糟蹋徐家名声。”这话就又提醒了那好面子的徐由俭。

他立即从徐妤的眼泪中清醒过来,硬着心肠哄道:“听话,同你姨娘好好待在这里,等、等过些日子……爹爹就来接你们。”

徐妤见期望落空,徐由俭不为所动,心中一片绝望。

她想起徐宁方才说的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推开徐由俭就往徐宁扑去:“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爹爹才不肯接我回去的!我要打死你……”

陈妈妈和叨叨忙上前将徐宁护在了身后,就连徐老太太都往她那边错了一步。

徐由俭见状,生怕她再将徐老太太惹怒,落个再不能回徐家的下场,忙一把拦腰将她抱住,甩回了李姨娘身旁。

他假模假样,故意硬声指着徐妤骂:“你三姐姐都是为了你好,你还不知感激!若再这样胡闹,你便永远留在这里,不许回去!”

徐妤一听,一阵绝望,哭着道:“爹爹偏心!爹爹就是瞧不惯我是姨娘生的,才这样嫌弃我,要是大姐姐和四姐姐……”

话音未落,徐由俭猛地上前两步,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他指着被打蒙的徐妤,气得两眼发红:“混账东西!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皮!”

李姨娘见他是真动了怒,一时又惊又吓,根本不敢心疼徐妤,忙抓着他的衣袖,跪下来一顿求饶。

徐由俭失望至极,抽出袖子,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沈氏出了好大一口气,一阵神清气爽,憋笑憋得嘴角直抽筋。

徐老太太冷眼看了一场闹剧,这才又不紧不慢地安抚道:“该说的话我都与你们说了,到底你们想不想得明白,做不做得到,便靠你们自己悟了。”

李姨娘匍匐在地,一阵发抖:“是……”

徐妤回过神来,又哭了起来,直抽气,徐宁都怕她直接哭抽过去。

徐老太太撇了她一眼,压着不耐道:“这里不是沈家庄子,虽清贫了些,但你们也是自由的,没人打搅你们。当然了,其他人也是自由的。”

她顿了顿,又看了眼仍在哭的徐妤,慢慢笑道:“妤丫头,你要再哭一句,这庄子上的人该以为我同你父亲都死了。”

老太太语调不重,嗓音也柔和,脸上甚至还带着慈爱,瞧着比盛怒中的徐由俭都要慈祥得多。

可徐妤却生生打了个哆嗦,憋着哭嗝儿,半点哭腔不敢发出来。徐老太太满意了,一招手领着众人上马车走了。

其余人回去仍是原来的马车,只有徐由俭上了徐老太太的马车。

沈氏扶着徐琅的手,刚刚坐稳,就冷哼一声道:“老太太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其他人也是自由的?当谁听不出来,她是跟老爷说的似的!”

奶妈子犹豫了一下,才想开口提醒她一句,徐琅就慢慢悠悠道:“便就是说给父亲听的,母亲又当如何?”

“我……”沈氏噎住了。

徐琅坐过去,替她打着团扇,又问道:“难不成母亲真要与父亲因一个小妾就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