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威胁(1 / 1)

第189章 威胁

徐宁道:“依我看,大姐夫倒不如不回去。”

“不回去?”陈伯礼看了徐琅和徐老太太一眼,“我若不回去,只怕你大姐姐……”

徐宁端坐在透雕金丝菊黄花梨椅上,身旁坐着徐珠和温明若。

温明若聪颖,垂着眼稍稍一思索,就知她要说什么了。

至于徐珠,她一脸茫然,看看这个又看看这个,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

徐宁迎上陈伯礼的视线,轻轻一笑,道:“大姐夫便是回去了,那些诋毁大姐姐的话就不会有了?”她如此反问一句,陈伯礼顿时皱起了眉来。

徐宁又道:“有人要诋毁大姐姐,并不会因为大姐夫你家去了,就会闭嘴的。”

温明若在一旁轻轻点了头,十分认同。

陈伯礼仔细一想,倒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又坐了回去,问道:“三妹妹有何高见。”

徐宁笑了笑,看了眼坐在徐老太太身旁的徐琅一眼,道:“高见谈不上,只是我自私,只想替我大姐姐打算。”

徐琅闻言,眼中华光流转,满满的全是感动。

她起身来走过去,将徐珠撵开,在徐宁身旁坐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三妹妹。”

徐宁对她笑了笑,又转头与陈伯礼道:“方才那婆子回去,定是不服气的,只怕会添油加醋地将今日的事情与她的主子说。到时候大姐夫你回去,质问起来,她也不会认,还道是我大姐姐小气,挑拨离间,闹得家宅不睦。”

她顿了顿,侧目看了徐老太太一眼。

徐老太太没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徐宁这才又道:“大姐夫不回去,她们无非说大姐姐眼里没有陈家,日日赖在沈家不回去就罢了,派了人去接也不回,还将接她的人赶了出去,没有为人妇的样子。”

“依我之见,她们要说就让她们说去,只有她们说够了,抓到证据了,我们才好叫她们闭嘴。何况大姐姐如今有孕在身,世人怜弱,这对大姐姐而言就是优势。”

*

正如徐宁说的,那婆子回去后,立即揣着满肚子的委屈就去寻了陈家大奶奶告状。

彼时,陈家大奶奶刚刚午睡醒来,正在丫鬟的服侍下重新梳妆。她将珠花插进发间,听派去沈家的婆子义愤填膺:“无赖!土匪!尤其是那徐四姑娘,动手动脚的,毫无姑娘的样子,将来哪个人敢娶她?!”

“还有那徐三姑娘,瞧着是个好的,可说起来当真是恶毒的很!一个庶女,当今竟瞧上了她?只怕不知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才攀上的裴家!呸!”

“她们徐家就没一个好的!二奶奶是那家的人,能好到哪里去?要婢子说,她不回来就不回来的,不如休了她去!这样的姑娘,陈家不要也罢!”

陈家大奶奶闻言,轻轻一笑,在镜中扫了那婆子一眼,柔声问道:“休了她?怎么,当你是陈家太太,你说休就休的?”

那婆子忙道:“大奶奶,婢子不是这个意思……”

陈家大奶奶霎时将笑容一收,冷下了脸,阴沉沉地将那婆子一扫,道:“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倒不如赶出府去,再不要你伺候!”

那婆子闻言,吓坏了,脸色当即一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喊哀求道:“大奶奶!大奶奶饶了婢子这一回吧……婢子、婢子这样的年纪,要赶出府去,哪里还有活路呢?大奶奶,您行行好……”

正好这时,奶妈子抱了一个一岁多些的奶娃娃来:“大奶奶,文姐儿醒了,不见您,正哭闹呢。”

陈家大奶奶见了自家姑娘泪眼婆娑的脸,这才收起了怒意,起身去就将奶娃娃抱过来,低声哄着:“我的心肝肉儿,好好的,怎么哭了呢?不哭了啊,母亲在这儿呢。”

这一瞬间,她身上全是为人母的温柔慈爱,同方才冷脸发怒的仿佛两人。

方才还在丫鬟怀里哭个不止,将脸都憋红的奶娃娃立即不哭了,乖乖在她母亲怀里打了个哭嗝。

陈家大奶奶帮她将眼泪擦去,转头冷冷看了那婆子一眼,道:“看在文姐儿面上,我就再饶了你这一回!”

那婆子忙千恩万谢,好一顿磕头。

“行了!”陈家大奶奶不耐烦道,“你再去替我办一件事,若办好了,我就不与你计较。若办不好……哼,你也不必回来了!”

婆子连忙道:“奶奶您吩咐,婢子定竭尽全力办好!”

大奶奶抱着文姐儿在一旁坐下,一面用手逗着文姐儿,一面又道:“我既派了人去接她,她不回来,就怪不着我……找人传些话,就说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日日赖在外祖家里不回婆家,既没教养,又善妒不贤良,不许二叔纳妾。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她逗着自己的孩子时,是满脸的温柔慈爱,还怕吓着她,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可嘴里说的,却是如何毁掉一个人的名声。

那婆子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忙答应一声,匆匆就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屋里就只剩一个伺候的帖身丫鬟和奶妈子。

奶妈子犹豫地看了眼她家大奶奶,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婢子不懂。”

大奶奶抬起眼来看了她一眼,眸光冷冷的:“你想说什么?”

奶妈子道:“就算二奶奶肚子里怀的是个哥儿,可奶奶您已经替陈家生了嫡长孙,大爷为长,将来袭爵定是他。二奶奶根本威胁不着您,您又何苦……”

话未说完,她就对上了大奶奶冰凉的视线。

奶妈子顿时不敢继续说了。陈大奶奶冷笑一声:“何苦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威胁不着我?如何威胁不着我?”陈大奶奶忽然情绪失控,一掌拍在小桌上。

文姐儿受了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方才还满是温柔慈爱的母亲,这会子连女儿的哭声也不管,厉声道:“大爷袭爵又如何?凭他的本事怎能同前途无量的二叔比?何况这些日子来,那女人装得人模狗样,二房三房四房皆在夸她好,背地里不知说了多少我不如她的话,当我不知道吗?!”

她双眼通红,又瞪向哭闹不止的文姐儿,吼道:“哭什么哭?再哭一声,我打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