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延迫不及待地尝了一粒,登时眉开眼笑:”好,实在是好东西!大炎能炼出这等精盐,实在是厉害!”
他抬眼看向瞿宁,目光灼灼:”既然如此,咱们就做这个生意如何?”
“单于大人果然爽快!”瞿宁大喜过望,连连拱手,”北漠英武,大炎富庶。两国修好通商,必能互利共赢,携手并进啊!”
“好,说定了!”阿史那延开怀大笑,满口答应。
瞿宁在北漠驻扎了数月,与当地的商贾们针对贸易细节进行了反复磋商。
他们就税率、关税、商队护卫等一一进行了详细约定,最终签订了一份长达数十年之久的通商合约。
而单于对于这些商业往来也是极力支持,对瞿宁奉为上宾。
瞿宁立于帐中,望着窗外苍茫的北漠,不禁心潮起伏。
从前北漠与大炎,针锋相对,战事连连。
如今却冰释前嫌,携手修睦。
这一纸盟约,将北漠的雄健与大炎的富庶连在了一起,开创了两国通商贸易的崭新篇章。
自此,商旅往来,通商不止。
大炎的茶叶、丝绸源源不断地输往北漠,交换来珍贵的马匹、毛皮。
边疆重镇逐渐兴旺,一时间商贾云集,万商蚁聚。
昔日的兵家必争之地,竟成了通商贸易的重镇。
瞿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但见城郭巍峨,街道宽阔。
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象。
这盛世太平的背后,是他们这些战士用热血和生命换来的。
“将军,北漠商会会长求见。”副将匆匆进帐禀报。
“哦?快请。”瞿宁回过神来,端坐于案前。
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在侍卫的引领下款款而入,朝瞿宁恭敬地行了一礼。
“瞿将军,鄙人欧阳世家,这次前来,是代表北漠商会,向将军表达我们的谢意。”
瞿宁笑着摆摆手:”欧阳兄言重了。这通商之约,本就是两国互利共赢之举。将军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
欧阳世家摇头道:”非也。若非将军费尽心力,力排众议,此约断难达成。北漠商贾,上下皆感将军之德。特备薄礼,聊表寸心,还望将军笑纳。”
说着,他凌空一指,两个随从抬着一口大箱走了进来,轻放在瞿宁面前,打开箱盖。只见里面黄澄澄的,竟是足足百斤黄金!
瞿宁不由得一愣:”这......欧阳兄,这般重礼,我实在不能收。况且,如今边关百废待兴,北漠商会也是举步维艰。这笔钱,还是留着发展商贸要紧。”
欧阳世家却执意道:”我北漠商会,虽不及大炎富庶,但区区薄礼,也算不得什么。再者,将军为边关百姓谋福祉,实乃北漠之大幸。若将军不收,岂非是看不起我北漠商人?”
瞿宁见他再三坚持,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谢过欧阳兄了。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访,当面致谢。”
欧阳世家大喜,连连称是。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而去。
瞿宁目送他离开,转身吩咐副将:”命人将这箱黄金,如数分给边关兵士。大家辛苦多时,也该犒赏一番了。”
“是,将军!”副将领命而去。
瞿宁独自伫立良久,喃喃自语道:”这一切,总算没有白费......”
他仰头,望向天边泛起的一抹红霞。
再过几日,他便要启程返京复命了。
这一去数月,不知京中可还安好?陛下的身子,可还好?
想到这里,瞿宁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柔情。
他紧了紧衣襟,大步迈出营帐。夜幕渐沉,天地间一片肃杀。
北风呼啸而过,吹动了瞿宁的衣袂。
次日一早,瞿宁带着一众兵士,在百姓的夹道欢送下,踏上了归途。
大漠的晨曦透过云层,洒下点点金光,照耀着这支远行的队伍,宛如天神的祝福。
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转眼间,京城已在眼前。
瞿宁远远望见城门楼的金色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他一夹马腹,队伍如离弦之箭,径直奔向皇宫。
“末将瞿宁,参见陛下!”他单膝跪地,高声禀报。
早已等候在殿内的林耘,看到瞿宁的身影,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下来。
“瞿卿!”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上空回荡。
林耘飞奔而来,一头扎进瞿宁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搂住了日思夜想的爱郎。
“陛下......”瞿宁欣喜若狂,一把将心上人揽入怀中。
这一刻,天地都在旋转,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怀中的佳人,是那样鲜活而美好。
泪水悄然滑落,滴在彼此的衣襟上。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林耘语无伦次地喃喃,泣不成声。她双手捧起瞿宁的脸,贪婪地端详着,生怕是梦中的幻影。
“微臣......参见陛下......”瞿宁强忍泪水,轻声说道。
四目相对,已是泪流满面。
“平身。”林耘柔声说道。
瞿宁这才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爱人。短短数月未见,林耘似乎清减了不少。
“陛下,您......可还安好?这段时日,可有劳神费心?”瞿宁忧心忡忡地问。
林耘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朝政之事,本就该是朕分内之事。倒是瞿卿你,此番北上,受苦了。”
瞿宁一笑:”陛下说哪里话?为陛下分忧,乃臣子本分。何况,如今北漠战事平定,通商大计得以展开,这于大炎,于陛下,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林耘望着瞿宁坚毅的面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你做得很好,朕......甚慰。”
言语已经难以表达心中千万般滋味。
林耘悄悄握住瞿宁的手,在百官错愕的目光中,牵着他回到了龙案后。
君臣二人,就这样十指相扣,面对群臣。
瞿宁的手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生怕陛下的举动,会引来非议。
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出手来,却被林耘死死地攥住,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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