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拱手道,“大炎能有今日,少不了陶兄的功劳。”
日暮时分,瞿宁和陶然带着一身泥土芬芳,踏上归途。
晚霞如火,将整片天空染得通红。在如血残阳的映照下,试验田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锦绣画卷。
回到住处,瞿宁又迫不及待地拿起新到的农书。
“《陈农书》称,水稻喜温暖潮湿,忌讳干旱。我们何不就此展开,切实改良水利,岂不能使稻米增产,杜绝饥馑之忧?”
瞿宁滔滔不绝,说得眉飞色舞。
陶然默默聆听,频频点头。他对好友的才思敏捷,早已见惯不怪。
“瞿兄之言,正合我意。如今南方多雨,北方干旱,因地施策,方能收获最大化。水利建设,实在是当务之急。”
两人又探讨良久。瞿宁索性吩咐随从,连夜送信到京中工部,着手筹备水利工程的蓝图。
次日一早,邸报送到。瞿宁和陶然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昨夜我二人言谈甚欢,只觉灵感迸发。却想不到今晨就有了回音。看来,咱们的想法,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了。”瞿宁笑道。
陶然颔首道:“瞿兄与我默契,正应了那句话: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次水利工程,定能让农事更进一步。咱们这就动身吧?”
于是,二人简单收拾行装,即刻上路。
一路风餐露宿,从东海之滨到西部荒漠,他们踏遍大炎的锦绣河山,为水利工程寻找最佳方案。
在南方,他们与当地水利专家商讨,设计了纵横交错的渠网。
春雨贵如油,可用它灌溉稻田;夏汛来临,又可疏通排水,避免内涝。
在北方,他们勘测地形,绘制地图。计划引黄河之水入田,开凿大型水库,修建小型塘堰,解决旱区农田的缺水之忧。
“北疆气候干旱少雨,若非人工灌溉,寸草不生。此番黄河水一旦引入,届时稻香万里,黎民百姓再不愁饥馑之苦。”陶然憧憬道。
“还有南疆,地势低洼,易受洪涝之灾。此番修建堤防水坝,正当其时。”瞿宁补充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水利工程渐次展开。
瞿宁和陶然往返于工地之间,监督指导。
在他们的运筹帷幄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渠道开凿、堤坝加固、水闸建造......无不按部就班,一丝不苟。
工人们个个干劲十足,斗志昂扬。
谁都明白,这关乎千家万户的饥饱冷暖。
转眼半年过去。当最后一块石砖嵌入水坝,宣告大功告成时,瞿宁和陶然紧紧相拥,泪水盈眶。
这一刻,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奔波劳碌,都化作了大地上的一道道血脉。
它们将滋养万物,哺育生灵。
很快,秋收时节到来。
稻穗低垂,谷粒饱满。
农人们个个喜笑颜开,唱着丰收的歌谣。
打谷场上,劳作的身影穿梭不息。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古铜色的面颊上,幸福的汗水滴落谷堆。
“今年的收成,真是数十年未遇的大丰收啊!这都多亏了瞿将军和陶大人的帮助啊。”老农激动地说。
“还有那水利工程,帮了我们大忙。南方再不怕洪涝,北方也不愁干旱了。以后庄稼有灾,咱们都不担心喽。”另一个农人感慨道。
农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对着瞿宁和陶然千恩万谢。
瞿宁和陶然却只是摆摆手,谦逊道:“大家齐心协力,才有了这般好光景。这都是你们自己双手创造的幸福。”
回京的路上,瞿宁和陶然并辔而骑,意气风发。
虽然农事大有起色,可朝中的政治博弈却从未停息。
当今局势微妙,魏国使者频频来访,与大炎交涉甚密。
其中若有闪失,只怕农事、军事、外交,都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瞿宁不禁心事重重。
陶然察言观色,猜到几分:“瞿兄莫不是担心魏国使者一事?”
瞿宁叹了口气:“正是。当今圣上励精图治,然而树大招风。若是应对不慎,难免会生枝节。到时候农事、商贸、边防......恐怕都岌岌可危啊。”
“这......”陶然凝眉不语,似有所思。
瞿宁又道:“陶兄,咱们立志报国,虽说农事为先。可这内忧外患,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陶然赞同地点点头:“瞿兄之言有理。眼下当以农事为重,安定民生。可若朝局生变,咱们也当未雨绸缪。不如......就从这魏国使者一事着手,多方谋划如何?”
瞿宁一拍大腿,“不愧是陶兄,果然心有灵犀。既如此,咱们这就直奔馆驿,会一会那魏国使者。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晚,瞿宁和陶然如约来到馆驿。
对面坐着的,正是那魏国的特使。
他身着青衫,头戴纶巾,虽是一副书生打扮,却掩不住满脸的精明之色。
“在下姓孔名达,字圣卿。今日能与二位见面,真是三生有幸。”
他起身施礼,笑容满面。
瞿宁和陶然对视一眼,尽管面带微笑,心中却已将这位孔圣卿打量了个遍。
“孔大人客气了。我等初次见面,言谈投机,难得难得。”瞿宁率先开口。
陶然也附和道:“不知孔大人此番来访,所为何事?大炎与魏国虽为邻邦,却素无往来。不知阁下辛苦奔波,有何贵干?”
孔圣卿抚须微笑,悠悠道来:“说来惭愧,我魏虽为弹丸小国,却也颇有些许物产。譬如我国盛产梭子蟹、银鱼,大炎却不多见。日前我王与大炎陛下商议,不如彼此互通有无,增进邦交。陶大人以为如何?”
陶然眉头微蹙,沉吟不语。
瞿宁却已看出端倪。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原来如此。孔大人的美意,我等心领了。只是,大炎疆域辽阔,物产丰富。这等微末小利,何足挂齿?”
孔圣卿的脸色微微一僵,旋即轻笑道:“瞿将军说笑了。国之交在于诚,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王此举,不过是聊表寸心罢了。”
瞿宁正要答话,陶然突然开口:“既如此,那在下倒有一事相求。不知孔大人可愿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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