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虞乔早早的便醒来了,因为昨日虞歆成婚,她起了个大早,当时不觉得累,天黑之后便困得不行,早早的就睡下了。
她醒了之后没有叫小暑和白露,而是自己披了一件外衣,便走出了屋子。
白露正带着云舒院的丫鬟们坐在院子里编五彩绳,绣荷包呢,见到虞乔出来,她立马就迎了上去:“姑娘您怎得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叫婢子。”
除了有特殊情况外,虞乔每日起床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
每当时间快到的时候,白露就会准备好洗漱用的东西候在门口,等虞乔一醒来,就进去伺候她。
但今日是个例外,虞乔没叫白露,白露在院子里便没有听见她起床的动静。
其他丫鬟也纷纷向虞乔问好:“姑娘端午安康。”
虞乔笑着回应:“好,安康,等会儿让白露发赏银给你们,今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过节。”
“多谢姑娘。”
在院子门口挂菖蒲和艾草的小暑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从外面探出了一个头来:“姑娘,还有我呢。”
“我当然知道还有你啦,你小心着点,可别摔下来了。”虞乔对着小暑道。
“姑娘您放心吧,就算摔下来,我也不会伤着的。”小暑俏皮的朝着虞乔招了招手,然后又把脑袋给收了回去。
白露走到虞乔的身边,然后将一根五彩绳系在了虞乔的手上。
这是端午节的一种习俗,五彩绳顾名思义是用五种彩色丝线编制而成的,分别是白、红、黑、黄、青,这五种颜色代表了五行、五个方位,也代表了四象和黄龙,它们相生相克,蕴含着不同的神里,具有驱邪迎吉的作用。
佩戴五彩绳的人都会在端午节后的第一个下雨天,将五彩绳丢在雨中,随雨水冲走,象征着驱除邪祟,疾病和忧愁。
虞乔将手腕抬起来细细的欣赏着,夸赞道:“白露你的手也太巧了,这五彩绳编的都比别人要精致好看些。”
被夸赞的白露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也不会别的,就只能做做这些小事了。”
白露这就叫谦虚,它口中的小事是虞乔怎么也学不会的,这么多年也是多亏了有白露在她身边伺候,将所有的事情都做的非常细致,从来没让她操心过。
今日是端午,一家人是要去松鹤堂给虞老夫人请安的。
白露伺候着虞乔换了衣服,又给她梳头、上妆,最后在她的腰间挂上了一个香囊。
这香囊是白露早就绣好的,刚刚才装上由丁香、香草、白芷、甘松、苍术和雄黄等制成的香料粉,可以驱邪避虫。
除此之外,白露还在里面加了一点栀子花,让它变得更加的清香好闻,与一般的端午香囊有所区别,外观上也秀了栀子花的图案,与它的香气很是匹配。
“白露,这香囊你可有准备的多的?”虞乔问道。
白露又拿出了一个香囊递给虞乔:“回姑娘,有的。”
她做事一向细致,能多做一份的事情她就会多做一份,以防万一会用得上。
这个香囊上面绣的是青竹,倒是也蛮适合送给他的。
虞乔到松鹤堂的时候,虞灏已经到了,其他人比她稍稍晚了几步。
看着一屋子的子孙,虞老夫人打心底高兴,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听着孙子孙女们轮番说吉祥话逗她开心,她便更欢喜了。
巳时中的时候,外面看门的小厮来报:“沈大人来了。”
虞明远和肖氏一同到了正厅迎接沈肆。
“请虞伯父,虞伯母安。”
沈肆今日是作为虞乔的未婚夫上门拜访的,这称呼自然是不能用官场上的称呼。
虞明远有些受宠若惊,他何等能耐能让皇上的亲外甥唤他一声伯父啊。
“沈大人不必多礼,请上座用茶吧。”
“今日过节,我是晚辈,虞伯父唤我行之就好。”行之是沈肆的字。
虞明远爽朗大笑:“好好好,行之。”
三人浅聊了几句,虞明远问起了沈肆关于婚宴的事情:“不知南安王和王妃是否已经知道了你要娶巧儿的事情,可会回京啊?”
这婚宴上若是没有公婆坐镇,传扬出去怕是会不好听,不知情的还以为虞乔不受公婆认可呢。
其实对于虞乔被突然赐婚给沈肆这件事情,有许多人都是懵的,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个天大的好事就砸到了虞乔身上。
也有少数的知情人,但是他们也不敢随意的议论,他们还想多活两年呢。
也有好事之人想打听事情的原由,给虞乔下了帖子,但都被虞乔以身子不好,需要调养给拒绝了,她可不想巴巴的跑过去,给别人提供乐子。
“他们自然是知晓的,也会在婚宴之前回到京都。”
对于南安王和王妃,沈肆不愿意用父亲母亲称呼他们,而是用他们。
他早就没有母亲了,至于南安王,他并不想承认他是他的父亲。
虞明远放下了心来,笑道:“那便好。”
松鹤堂内众人还在话着家常,只不过他们聊的话题已经变成了沈肆。
虞雅笑着打趣虞乔道:“沈大人对三妹妹还真是看重呢,居然亲自上门来拜访。”
秦氏瞪了一眼虞雅:“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什么话都敢说。”
随后她又向虞老夫人致歉:“还请老夫人见谅,雅儿这丫头性子直,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媳妇是说也说不听她,日后还要请老夫人多多管教,改了她这臭毛病。”
虞老夫人笑了笑:“在家中姐妹们开开玩笑无妨,若是在外面这样的话可就说不得了,雅儿大了,她心里有数的,不过是在你这个母亲面前调皮了些。”
虞雅点了点头,认真道:“知我者,祖母也。”
虞老夫人被她逗得哈哈直笑,虞乔也没有和虞雅计较,她知道虞雅说这话并没有恶意。
反而她还希望虞雅多说两句呢,因为她注意到一旁的虞盈现在脸色已经黑得像猪肝了。
原由嘛,她也能猜到。
这沈肆来了,以往每年都来的傅时行却没来,她自然是面上无光,心中不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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