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还没怎么掀起风浪呢,就过去了。
不过刘书来的这番一番动作,倒是让不少人眼珠子都险些掉出了眼眶。
面对那般如花似玉千娇百媚的画舫女子,他竟也能无动于衷,甚至还直接把人当个丫鬟下人发卖了?
别说那些道听途说的人不相信,就是亲眼见着的路人都有些不信。
甚至还有人猜测,大概是刘家大少爷给少夫人脸面,所以没当众收用了那胡媚儿。不过私底下卖没卖,卖到哪里还不是他说了算?
说不准啊,刘书来早就安排好了,回头就把人养在外头当外室呢。
有了这样的猜测,自然就有人开始打听胡媚儿的下落了。
结果还没过一个时辰呢,做人口买卖的人牙子那就有了信儿,说是要卖个还未破身的画舫花魁,起价一千两银子。
这下,谁还能把刘书来的那些话当耳旁风了?
至于镇上许多家境还算富裕的妇人们,也因着这事儿学到了新招数。但凡丈夫再提纳妾的事儿,她们只管先要了那妾室的卖身契。
就算要不来卖身契,也要先把从林宝茹那学来的那些律法文书同男人说上一说,让男人自个说与外头的女人听。
这么一来,倒让不少还有别的选择却一心当小的女人,心里萌生了退意。
反正不管怎么说,许多女人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既羡慕又感激林宝茹的。
于是,在林宝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又为刘家的胭脂铺子拉拢了一批算不得差钱的妇人们。
不过除此之外,林宝茹发现,自家作坊里往外运送的胭脂水粉,玫瑰水跟桂花水,还有一些护肤露跟香膏,如今卖的越发好了。使得作坊里全力生产,都觉得有些紧俏。
不过这对于林家与刘府来说,都是好事。虽说量大了,但供不应求之下,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追捧预定林家作坊的东西。
就算是被顺来杂货铺挤兑的生意有所下滑的刘家胭脂铺里,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这也就是林家跟刘家有着规定,那些护肤养颜的每日卖多少,卖给什么样的人都有条框。若真放开了销售,怕是东西都不够卖的。
不过随着刘家这边生意再度回暖,顺来杂货那边也推出了玫瑰水跟护肤露。听说那价钱,依旧比林家卖的低,而且并不限定需是明媒正娶的正妻才能买。
一时间,镇上县里还有许多被富家子弟跟老爷养在外头的女子,都开始成群结伴的去顺来杂货铺买那些能让肌肤更美的东西。
妾室虽然身份低贱,可现实中受.宠.的的确不少,那些莺莺燕燕的更是如此,但凡撒撒娇就能轻而易举的从自家男人那讨不来银钱。所以,她们在顺来杂货铺买玫瑰水跟养肤养颜的东西,可比许多正妻还阔绰呢。
没过三两日,州城那边也接连有官家夫人跟小姐退了刘府的单子。
而顺来杂货铺,则趁机而入,不仅得了进了牛知州的后宅里,且还几次被牛知州的夫人作为礼物送了出去。
纵然知府夫人依旧还用着刘府送去的水露,让不少与她交好的夫人都给刘府留了一份薄面。可底下一些打牛知州手里讨好处的人,家中女眷可不都把东西换做了顺来送去的?
还有那些本来就爱争.宠.,又嫉妒夫人的妾室姨娘,更是大肆订购顺来的东西。为的,就是想同夫人比出个高低。
这事儿不可避免的打击到了林家作坊跟刘家铺子里的生意。毕竟知州夫人这么一搀和,先让几个贵家夫人见风使舵婉拒了刘府再次上门。
再加上一些虽然还秉承着正妻身份的妇人,可也不能全然不在乎那十来日几两银子的差价......犹豫再三后,就有不少人掉头去买了价钱更为低廉的顺来玫瑰水。
也亏得还有几位官家夫人,对去顺来杂货铺抢购的妾室跟婢女们的事儿,是嗤之以鼻的。否则,怕是一些有身份的夫人,都要对林家和刘府生了意见了。
对此,刘夫人是半点不着急,但凡有人打听,她只管笑着说几句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正妻入门穿的凤冠霞帔,与妾室穿的嫁衣,那都是嫁衣,可材料质地能一样?
这么一来,倒也没让林家作坊所生产的东西落了下乘。
相反,因着这些话,林家作坊跟刘家胭脂铺子所卖的东西,倒是被顺来杂货铺反衬的,越发不可超越了。
对于顺来杂货铺开始售卖玫瑰水跟各种与自家一样的养颜护肤露的事儿,林宝茹是听说了的。
不过这次还没等她让人买一套回来研究,顺来杂货铺那边就捅了大篓子。
刚到十月底,林宝茹还未看出顺来杂货的路数时,那边就被人围了。
不光是顺来杂货的铺子,就是他背后的作坊,还有镇上赵家那边,都被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围了。
若说当初刘家上门,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儿找事儿的话。那现在,顺来那边可就是要经历灭顶之灾了。
一大早的时候,吴掌柜子就急匆匆的跑来了刘府。
也是打他口中,林宝茹跟刘夫人弄清了,顺来杂货跟赵家到底惹上了怎样的麻烦。
原来州城许多用了顺来杂货所卖的玫瑰水跟养颜护肤水露的人,如今几乎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坏了脸。轻的只是发痒起皮,重的已经是满脸红疹瘙痒难耐了。
不光如此,就是那些贪便宜买了顺来皂块的人,眼下都齐齐的脸上起皮发红了。那些人有的直接堵到了顺来杂货门前,有的是打别的铺子跟商贩手里买的,所以直接把那些铺子的掌柜子跟商贩拉扯出来了。
那些掌柜子跟商贩又怎么可能白白替顺来杂货铺背黑锅?这不,一家家的,也提着打顺来那进的皂块寻上门去了。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生他是连知州夫人跟知州最.宠.爱的一众小妾都惹了,眼下牛知州直接派了官差来拿人。
至于赵家那,祸头子自然是赵立那小子,听说这回的事儿就是他兴起来的。
原来那顺来的产业跟作坊,都是牛知州心疼这大外甥,暗地里给他置办的。
现在牛知州气恼了,一心想抓顺来的孙掌柜的问罪。哪成想,孙掌柜子早就有防备,还没等被捂了嘴拿下,就把赵立是东家的事儿嚷嚷出来了。
他身为掌柜子,手里可有不少能指认赵立是东家跟幕后指使的证据。
铁证跟前,大伙儿可不就满心愤慨的连着赵府一道围了?
虽说牛知州派人来了,可说到底,他私心里也是为着保下赵立这个大外甥。他只琢磨着,只要他快一步,在人之前给孙掌柜的定了罪名,那就牵扯不到赵立头上。
至于孙掌柜子会不会再闹出事端,他倒是不怕的,左右到时候他用用手段,不怕孙掌柜子不低头。
可他全算万算都没想到,早在赵立气急败坏的要孙掌柜用林家作坊玫瑰水作假的时候。人精似得孙掌柜,已经开始准备后路了。
现在牛知州是鞭长莫及,而他派来的两个衙役又怎是满腹愤怒的商户跟各家老爷下人的对手?
所以,最后这场险些演变为全武行的事端,终是被县令带着衙役阻止了。
至于牛知州的人,虽然来了,却没能顺利的把孙掌柜的带走,更别提说为赵立解围。
一来他们二人在骚乱中受了伤,二来更是身单力薄没法在这么多愤怒的百姓中把人带走,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把闹事的跟孙掌柜先带回了县衙。
其实孙掌柜子如何不知道,这回顺来杂货铺惹下了多大的麻烦。若他再瞒着赵立,许是一出衙门,他就会被各个富家夫人跟小姐,乃至是一些颇有手段的姨娘姑娘撕了。
至于说进大牢,他根本不用考虑,就能想象得到,只要自己落了大牢,那因着用顺来的玫瑰水等物伤了脸的官家夫人,必然会用手段报复。
要是在牢外,他尚且能东躲西藏,等着风头过去。可要是被定了罪,下了大牢,怕是他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日的太阳,都难说。
所以,一进衙门,他半点不敢隐瞒就把赵立吩咐自个做过的事儿秃噜了个遍。
甚至,当初设计林家大房俩儿子,还有逼着林家二房交方子的事儿都被翻出来了。
至于近些时日,让顺来杂货铺风生水起的皂块,压根就是粗制劣造的模仿品罢了,他们自己压根没拿到制皂的方子。
还有顺来出的胭脂水粉,那的确都是上好的东西,可全都是直接把林家作坊的买过来,然后换个胭脂水粉的盒子再卖。
事情闹得这般大,纵然赵立有人护着,可也不得不上公堂与孙掌柜的对峙。
赵立原本就不是个良善能忍的性子,加上因着不能人道处处受着人异样的眼光,就连赵家现在都拿这个不能生育子嗣的儿子不当回事了,他现在自然是乖张极了。
就算到了县衙的公堂上,也没收敛一些,反倒先冲着孙掌柜子一通咆哮。若不是衙役看着,怕他当场就要把孙掌柜的往死里打了。
县令大人也是急的一头汗,只是眼下赵立跟孙掌柜是惹了众怒,他就算有心把事儿往下压一压也难。
更何况,还没等他生出偏心呢,就接二连三的有人传了话过来,让他秉公处理切莫徇私枉法放过赵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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