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冬日,刘书来再没像之前那般潇洒过了。
也不是林宝茹管束着他,而是他每每松散想要丢开生意上的事儿,自家黑心莲都会在书房里帮上大半日。
若是遇上忙的时候,许是要看着账本熬上大半夜。
也不知怎的,以前并不觉得这般有什么不对,可如今他瞧见神情憔悴的林宝茹,心里总难受的紧。
这么一来,他可不就变着法的帮着林宝茹解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物。
而林宝茹看着他明明不乐意,可最后还是勉勉强强的办事儿,几遭下来,当然就发现了端倪。于是,越发与刘书来熟悉的她,再给他指派起活计来,可就毫不手软了。
刚开始,刘夫人还满心担忧,唯恐家里好不容易被自家儿媳妇支撑起来的家业,再败在刘书来身上。若不是林宝茹劝说着,只怕她都要越过宝茹,再料理一番自家那不成事的儿子了。
但是她是有心敲打儿子,可因着年后刘家要在附近三个州府同时开作坊跟铺子,从招人到签契约都要盯着。所以,接连十来天,刘书来都在外忙着。
至于她要提醒林宝茹,那就跟摸不着人了。也不知自家那儿子是个什么意思,明明是去干正事儿,偏生还要把儿媳妇拐带出去。
也亏得桃溪村跟刘府这边,所有的生意跟买卖都是有章可循的,否则那俩人甩手一走,怕是作坊跟铺子都要生乱子了。
其实依着林家作坊跟刘家铺子如今的名气,想要上门求活计的人,多不可数。
不过因着作坊要求苛刻,所以几番筛选下来,十之八、九的人都连作坊的门槛都没摸着。也正是因此,被挑选进作坊跟铺子的人,就越发谨慎起来,唯恐做错了事儿让东家把自个赶走。
尤其是再听管事儿的,说了林家作坊个刘家铺子所给的工钱跟好处后,大伙儿越发不敢大意。便是负责打扫的几人,每日里都尽心尽力,别说虫蚁脏污,就算只是滴落在地上的水渍,他们都会擦的干干净净。
虽说一开始,新挑选来的人都不太熟悉东家交代的那些活。不过能被层层筛选后留下的,自然没有愚笨的,由着打桃溪村调来的几个老巴人教导几日后,她们也就能顺利上手了。
这一点上,林宝茹并没有操心。她心里的确有老带新的想法,可还没安排呢,刘书来那边已经让几个老巴人分别带起了负责晾晒、负责压榨跟负责包装的几队新人。
这样老带新的效率倒是极高,才到三月初,打桃溪村来的几个大娘婶子,就能彻底撒开对那几个作坊工人的管束了。
除此之外,因着林宝茹把制香归入作坊,且把产品依功效分了系列,所以原本只是简单区别了生产线的作坊,统一做了调整跟改造。
现在她手里不差银子,且刘书来对她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全不反驳。如此一来,她往改造作坊上砸起银子来,自然毫不手软。
砸到最后,就连跟着她一道查看各处生意的吴掌柜子跟刘管家,心头都有些发颤了。
不过好在那银子砸出的成效也是极好的,以前一日生产百块养颜皂,五十瓶养颜露。如今因着作坊改造,一日生产出的数量,竟比寻常时候多了一倍。
这么一来,吴掌柜子跟刘管家,可不就越发信服起林宝茹的眼界来。
忙完了作坊改造的事儿后,林宝茹可算是能歇下来了。
虽说一些体力活全不用她上手,可有些细微之处,她得盯着工匠去做。所以,纵然没像当初在桃溪村一样亲力亲为,她依旧不觉得清闲。
这不,好不容易早早回了住处的林宝茹,已经累的连银子都不想数了。
“少夫人,大少爷晌午的时候交代厨房准备了热水,您要不要泡一泡解解乏?”小花瞧着自家少夫人神情疲惫,有些心疼。
自打跟在了少夫人身边,她的日子越发的滋润了。少夫人本来就不是喜欢让人伺候的性子,加上为人和善,所以许多时候瞧着她,就跟瞧着孩子一般。
这么相处久了,她看着自家少夫人,自然就更亲昵了。
林宝茹瞧了瞧身上的衣裙,上头还沾染了些打木匠哪里沾染的木屑,看起来也当真该好生清理一番了。
这宅子是刘书来来到云州城后新置办的,听说以前是一户官家夫人的私宅。虽说算不上雕梁画栋华丽富贵,可也相当精致,就像林宝茹这般对享乐并不太上心的人,都十分喜欢盥洗室里专门用白玉石砌成的汤池。
夜深露中,初春的夜里到底还有些寒凉。为防着受寒,在林宝茹让人抬热水过来之前,小花还特地让人先烧起了火笼。
林宝茹见她想的周到,不由调笑道:“头一回见得时候,你连行礼都行不周全,说话办事也是一副孩子气。没想到,还不到一年呢,这都有刘府大丫鬟的模样了。”
小花咧嘴笑道:“那是少夫人教的好。”
要说自个对少夫人开始亲近起来,好像还是当初李家姑婆指着少夫人咒骂那回。那时候,府上好几个下人都不敢听少夫人的,唯有她一根肠子的依着少夫人的意思,把人揍了。
后来因着那事儿,大少爷给了她打赏,还给她涨了月钱。
打那以后,她再伺候少夫人的时候,就越发用心了。当然,要比整个八经跟着夫人的大丫鬟是比不得的,可是要比后来的,她觉得少夫人还是会更喜欢自个的。
林宝茹同她说了几句话,就想起问刘书来来,“大少爷这几日忙着什么呢?怎的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
小花歪头想了想,“昨儿个听刘达说,大少爷这几天忙着打点衙门的路子呢,估计今儿又请了那位官差去吃酒了。”
林宝茹点了点头,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舒服的喟叹一声。
果然,当初刘书来只一心想着坐享其成的做纨绔,是有道理的。毕竟,在外奔波应酬,哪里有清闲享受来的舒坦?
盥洗室内氤氲温暖,加上此时夜深,可不就十分容易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刘书来带着些许酒气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沐浴图。
本来还心情还有些不愉的人,眼下瞧着没有再防备着他扑上去的林宝茹,眼神腾然就带上了几分高兴。
他对着想要叫醒林宝茹的小花摆了摆手,“别吵醒娘子,待会儿我抱她回屋睡。”
小花看了看自家一本正经的大少爷,又瞅了瞅迷迷糊糊的少夫人,想到常日里少夫人若睡不足觉被吵醒,时常会觉得难受。所以,她就当真没吭声,只静悄悄的出了屋子。
哎,大少爷对少夫人真好,什么事儿都替少夫人考虑。
揣着这般感慨的小花,在屋外等了一会儿,见里头没招呼人伺候,这才欢欢喜喜的寻了刘达躲在柱子边上说起了闲话。
屋里的刘书来,取了布巾给林宝茹擦了擦头发,只是擦着擦着那眼神可就有些不对劲了。
林宝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个身上乱动,模模糊糊睁开眼,却正对上一个火.热的目光......
“不......呜......”林宝茹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刘书来轻车熟路的堵了嘴。
别看刘书来素来是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许正是他平常跑腾的厉害,以至于身材半点不似弱鸡。
林宝茹只觉得自个被撞的七零八落,可相比于她的无力,刘书来却是精神极好。莫说她咿咿呀呀细碎的声响,便是手指无意中碰到他硬.邦.邦的身体,都能让那人兴奋许久......
这般闹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林宝茹实在是乏的受不了了,才又哭又闹的憋足了劲儿踢腾了几脚。
刘书来眼看着她当真恼了,再不敢动,只能搂着人小声哄道:“我错了,我错了,往后我轻一点就是了......”
林宝茹强撑着力气,瞪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看他,“我要睡觉,你不许再那什么!”
刘书来怕自个作的狠了,惹的她往后更戒备自个,只能连连应声。顺带着,还伸手抓了被子给人盖上,轻声保证道:“不了不了,赶紧睡吧。”
只是就算是哄着林宝茹睡觉,他的手还是没忍住在她肩头摩挲了两下。
哎,真是造孽哦,也不知自家黑心莲到底用了什么香,竟让自个一见她就有些把持不住!
第二日一早,林宝茹一醒来,就感到浑身就跟别碾碎了一样,又疼又累。
她撩开被子,瞧了瞧自个身上的青青红红,抽了一口冷气。这刘书来当真是个莽的,下回要是再这样,就甭想再上.床睡了。
这厢林宝茹心里是把刘书来翻来覆去的骂了个遍,那边刚联系上几家与西域有往来的客商的刘书来,却是春风满脸得意的很。
他想要把生意做去西域,倒不是为旁的,只是听闻西域的葡.萄美酒极好,滋味要远比中原的甜美一些。
更重要的是,听说那葡.萄酒,最适宜于女子饮。
刘书来摸了摸下巴,想起自打李家醉酒以后,自家黑心莲说什么也不肯再碰那果酒,心里就觉得有些遗憾。
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自家黑心莲喝醉的模样呢。
上回是自个经验不足,若是再让黑心莲醉一回,他铁定好好地里里外外让她把流、氓耍个透彻。
于是,刘书来就惦记起了葡.萄酒的事儿......
当然,这点心思不足与外人道的。毕竟,他现在可端着浪子回头,担起家业的谱儿呢,就算真有些小心思,那也不能认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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