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桐纠结地看着她：“我从前以为赚钱得有病人才可以。后来才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赚钱。师父和我过的日子苦，不是因为我们命不好，而是师父懒！”

端瑞公主：“……”心道：“我儿子打小就是王孙贵族，又心高气傲，自然不屑于纡尊降贵赚取钱财。小姑娘那里懂上去容易下去难的道理？”问道：“你和你师父平日的感情可好？”

说实话，蓝子画对石青桐是真的像师父对徒弟，可敬但不可亲！并没有因为石青桐是他养大的，就情同父女。相反始终保持着距离！石青桐待人有点冷漠的原因也是源出于此。

但石青桐对蓝子画的感情不一样！师父把我养大的，师父教我很多东西，没有师父教我的东西，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就。没有师父收养我，那我可能给饿急了的灾民吃掉。

所以她对蓝子画的感情非常深厚，真正的视他为父，敬爱听话孝顺。没师父就没家，师父就是她的主心骨！不管蓝子画怎么嫌弃她打骂她，她始终要和他在一起。

石青桐毫不犹豫地道：“好！师父对我很好！”

端瑞公主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要是她知道自己是皇帝最小的公主，母亲是堂堂贵妃，如果不死，现在可能是皇后。而她就是嫡出的小公主。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如果子画没把她抱走，凭着铁大将军的地位，她肯定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公主，现在山姑和公主云泥之别！不过这孩子一看就是个磊落的，子画把她教得好！想来，就算知道也不会因此而怨恨子画吧？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足足两刻钟。楚风寻过来，端瑞公主才依依不舍放她走。虽然没看到小儿子，但看到他的徒弟，也能带给她安慰！

端瑞公主的年纪大了，伤了一会神，渐湿疲态！宫嬷嬷上前福身道：“公主莫伤心了，仔细伤了眼睛。奴婢扶您回房歇息一下。”

端瑞公主慢慢点了点头，她今年已经六十了。两个儿子相差整整十年。在皇室公主里头，她算是长寿的。原本以为有生之年再看不到小儿子了，可是小孙子又说看到了小儿子，还答应会回来看她。

她这几天等啊等的都没等到人。今天看到石青桐实在忍不住了，便把人留下来。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替小儿子退婚！如果不是她退婚，铁浣衣就不会进宫。小儿子也不会闯下弥天大祸！

宫嬷嬷把端瑞公主扶进卧室，伺候她躺下便轻轻退了出去掩好房门。

一道身影逆着光自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身姿挺拔如松俊逸如竹！

端瑞公主紧张地盯着他看，双手撑着身体慢慢坐了，颤声道：“可是我儿子画？”

蓝子画举手解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端瑞公主魂牵梦萦的熟悉容颜！光洁饱满的额头下剑眉斜飞，目如朗星，高鼻方唇，青丝如墨！

一别十三载，他的容貌丝毫未变，只是由原来单薄的少年身躯变成了健壮的青年。气质也由从前的暴戾张扬变得沉静如水了。

母子二人默默凝视了片刻！

端瑞公主的眼圈越来越红，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掉了下来，泣不成声！

蓝子画掀起衣摆跪了下来，给她叩了三个头，垂首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担惊受怕又牵挂多年，未能回报您的生养之恩，惭愧之极！”他的声音清幽语气平和不带半点情绪！

端瑞公主心都碎了，哭道：“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怪了我十三年还不够吗？家因为你差点就没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全是我咎由自取？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首虞美人，让端瑞公主失声痛哭！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蓝子画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哭成这样，兄长知道又要揍我了。”举步走到床边伸手替她抚背。

端瑞公主哭道：“你还怕你兄长？你连我都不怕，你怕他？你乍这么狠心！为了一个铁浣衣，家也不要了！我白养你这么多年，我图的就是你这样祸害我们一家子？”

“相思使人狂！”蓝子画淡淡地道。

“你现在还想着她？是相思使人疯吧？”端瑞公主愤恨地道。

“相思噬人魂，又逢儿子少年狂！”

端瑞公主：“……”抹了抹眼泪恨声道：“你现在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蓝子画顿时笑了，他这一笑便如春花秋月共辉映，一室光华摇曳！幽幽地道：“母亲对不起！”

端瑞公主伸手摸他的脸，摸了又摸，疑诧地道：“乍没老？”

蓝子画心中微酸，他是没老，母亲是真老了，这举动跟孩子似的！轻声道：“心老！”

“别掉书袋，你哥都没跟我掉！还有你学识这么好，你教青桐啥了？字全认识连在一起就听不懂。她是——小九？”

蓝子画坦然道：“儿子懒！反正字她能认全就行，看不懂那是没书看，看多就懂了。是小九！”

“乍这么像你，你确定是小九？不是在你在外面跟别人生的？瞧着那孩子不像是十三四岁，最多十二岁。”端瑞公主怀疑地道。

蓝子画：“……”悠悠地道：“母亲喜欢就认她做干孙女就是了。不认她也是你的侄孙女。”

端瑞公主拧眉道：“真不是你亲生的？”

蓝子画：“……母亲确定见儿子就只讨论这个问题？”

“你还要走？”端瑞公主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下来了。

蓝子画只得替她抹泪水，解释道：“少卿之前中了蛊，蛊虫把他身体的元气给蚕食了得厉害！至少折他三分之一的阳寿。儿子在他体内放了一条蛊王帮他养身体，补回他的元气。

但那养蛊王之人拿了蛊后来威胁儿子，答应她一件事，要不然就的把蛊后弄死。蛊后死蛊王也会死！这东西养出来要花费十数年的时间，蛊后认主。所以得离开一段时间，直到少卿身体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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