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轻启盒盖,一束反光自内溢出,映照在沈鹿芩充满好奇心的脸庞上。
居然是那把螺钿五弦琵琶!
那琵琶,镶嵌着细腻螺钿的装饰,木纹间流淌着岁月沉淀的温润光泽。
“哇,小姐,这可是价值1万大洋的琵琶啊!”
“这东西是那个采花大盗送的吗?”小可惊呼道。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她的眼中闪烁某种异样的情绪,“算是吧,这琵琶你就当是督军府送我吧。”
“好的。”
小可心里有许多疑惑,也会担心沈鹿芩,难免会问道:“小姐,其实你失踪以后……”
“还好吧,别担心,你小姐我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那个人还会继续找你吗?”小可忍不住问道。
“会,估计会持续一段时间,不过你别担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沈鹿芩给了小可一个安慰的微笑。
小可知道那人看自家小姐的目光都不太一样,这样真的好吗?
那个男人看着就很危险,她真的怕小姐会出事。
“我还是希望小姐你平平安安。”
小可一副担忧的模样看着沈鹿芩,让后者心里一暖,无论这世道怎么变,小可一如既往的关心她。
不管是在她失明还是落魄的时候,这种不离不弃的感情,很难不让人感动。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只要我能长期复明,什么都不是问题。”沈鹿芩握了握小可的手。
“你先把琵琶收起来吧。”
“我想能送得出来这琵琶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嘛,督军府的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随后,沈鹿芩又脸上凝重的低声道:“只是你要记住一件事,暂时不要让他知道我是督军府的少夫人,不然的话会很麻烦。”
小可点了点头。
沈鹿芩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醒来,沈鹿芩发现自己的视力下降了,又陷入了黑暗当中。
难道要维持自己的视力,就要依附于霍凌霄吗?
想起他那些“过分”的行为,沈鹿芩就没多大好感,心情都变得郁结。
“小姐,我们今天几点出门啊?”
今天她要去见潘时序,这确实是个让人期待的事,潘时序只是长得像学长而已,不一定就是他。
“9点吧,我听说药圣堂10点开门,我们去的话,刚好就能看诊了。”沈鹿芩道。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帮我拿那件兰花暗纹的旗袍吧。”
“好的。”
沈鹿芩觉得自己好像要去见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然后顺便看病。
若是没见过潘时序的模样,她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忐忑与期待吧。
准备好以后,小可就带着沈鹿芩去药圣堂了。
沈鹿芩站在药圣堂的门槛外,晨光柔和地洒在她略显紧张的脸庞上,兰花暗纹的旗袍随风轻轻摇曳,如同她内心不平静的涟漪。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份莫名的紧张感情绪。
“小姐,这药圣堂前面好多人排队啊,我们怎么进去啊?”
沈鹿芩也没想到这药圣堂这么多人在排队,看来药圣堂的大夫应该是医术了得。
“我们先等一下吧。”
她的话刚出口,就有一道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小姐,你来得真准时。”
“潘医生好。”小可先出声。接着又问起自己比较关心的事,“我们大概要排队多久才能看到大夫?”
尽管看不见他的人,可以还能闻到他身上混杂着烟草味和淡淡的消毒酒精的味道,心脏处不由地绷紧,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药圣堂的名医是我的叔父,我带你们去,不用排队,你们跟我来吧。”
潘时序看着让人眼前一亮的沈鹿芩,除了大家闺秀的端庄,还多多了一抹明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今天的她看起来,无疑是漂亮的,含蓄的漂亮。
听到他的安排,沈鹿芩顿时觉得心里一暖。
大概是因为他的模样和待人接物温和,跟自己的学长比较相似,沈鹿芩天然对他有好感。
“好,麻烦你了。”
沈鹿芩在小可的搀扶下,跟在潘时序的身后进了药圣堂。
药圣堂的大夫叫潘增,是沪城有名的中医大夫。
看到潘时序领着一位妙龄少女进来药堂,也是十分意外。
现在是新时代,不太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之间也可以大方地交往。
潘增看着沈鹿芩,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潘时序,随后会心一笑。
潘时序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咳了咳几下,“叔父,看病要紧。”
“我懂我懂。”潘增轻笑出声。
“你能出现在我药堂里,也是稀客。”
沈鹿芩不太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听到潘增问她怎么称呼,“叫我陆小姐就可以了。”
她现在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要对对付她,所以她在外一般用假名。
她从香江到沪城这一路并不太平,遇到好些人要害她。
为了自保,她都是用假名。
潘时序愣了下,也没说什么,她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吧。
潘增先询问了一下沈鹿芩的情况,“从外观看的话,陆小姐的眼睛应该不是外伤造成的,陆小姐,你是天生失明还是后天失明的。”
“我大概在五年前一次意外中毒失明了,刚开始的时候是脸上的皮肤溃烂,治好了脸上皮肤以后,眼睛就开始失明了。”
“我家住金陵,家里人给我找了很多名医,都无济于事,于是便去了香江看西医,西医看了两年也没什么效果,于是便来投稿我叔父。”
“香江的西医说我的眼睛没多大希望,而德国医院的医生建议我去外国看,我也不知道该信谁的。”
“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瞎一辈子,可是我最近偶尔能看得见光,看得见东西。”
潘增听了沈鹿芩的描述以后,陷入了沉思,“你这种情况恐怕比较复杂,有可能是中了毒的后遗症,至于中了什麽毒,姑娘知道吗?”
沈鹿芩摇了摇头,“当年给我治疗的大夫,冒险给我服了几种毒药以后,脸的皮肤就好了,可是我的眼睛却瞎了。”
“而那位大夫给我开了毒药以后,也跑路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麽毒。”
潘增又问了沈鹿芩关于身体的问题,“你的情况恐怕有点复杂。陆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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