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钢刀就架在脖子上,郑义同哪里还敢反抗。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河道总督衙门周围的小商小贩和碰巧路过的路人就看到,河道漕运的大小官员,全部被身上穿着黑衣的锦衣卫总旗和小旗们用绳子捆着带走,押进了天津锦衣卫卫所衙门的大门。
这个时候,慕容七早已命人押着那些码头上面的漕务官员和那些东瀛人,还有那些被雇来的装卸工和船工,来到了天津锦衣卫卫所衙门。
一时之间,卫所衙门的大牢人满为患。
锦衣卫卫所的大牢不同于别处,所有的大牢都是墙壁厚重,面积狭窄的单人间,为的就是避免犯人之间互相串供。
这倒是为唐锦衣他们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二品大员郑义同,因其高高在上的身份,得到了特殊照顾,被关到了远离其他牢房的,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牢。
被身后的锦衣卫小旗一把推进了冷冰冰,黑沉沉的狭小监牢,郑义同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当他身上那件象征着身份的,锦缎织就的绯色官服接触到监牢里面,那冰冷脏污的地面的时候,郑义同的面色,简直暗如死灰一般。
他忍不住紧紧攥起了双拳。
他辛苦钻营这么多年,甚至还不惜出卖了自己曾经最敬佩的那个人,难道注定要迎来这样的结局吗?
不,他的一生不能就这样结束,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他最心爱的人?
为了他的爱人,为了他好不容易置办的家业,他必须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郑义同坐在监牢之中,那冷冰冰的黑石地板上面,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他的妻子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只要他虚与委蛇、蒙混过关,他的妻子一定会想办法和上面那个人取得联系,那个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而这,就是他全身而退的机会……
郑义同坐在地上想了许久,脑中不停梳理着,盘算着自己要如何应对那些锦衣卫们提出的,关于漕运走私案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可他坐在这黑暗冰冷的监牢里面,等了一个又一个时辰,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审问。
郑义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无人理睬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安。
按理说来,他是河道总督,是黄河和海河漕运的最主要的管理者。因此,他也应该是第一个受到审问的人,可是那些锦衣卫却把他关在这里不闻不问。
他们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那个少年,会不会压根就没打算审问他,而是准备直接将他押解进京,交给天子发落?
毕竟,当那个少年走进河运总督衙门的时候,也是那样雷厉风行地命人直接抓了他和衙门里的其他大小官员。不经过审问,直接将他交给天子发落,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天子非但不会念及他过去做过的那件事情的功劳,反而会因为想要掩盖那件事的真相,直接将他开刀问斩,甚至不会对他是否真的参与了漕运走私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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