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的脸色一黑,声音大了几分:“谁说我怕她?”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刚才那话似的,永昌侯斩钉截铁地补充了一句:“从今天开始,你小娘就做贵妾!”
玉姣闻言眉眼一弯,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多谢父亲!请父亲放心,玉姣一定会按照父亲吩咐行事!”
玉姣有些怕永昌侯一会儿反悔,就对春枝说了一句:“春枝,你速速回去给小娘报喜!便说父亲抬她为贵妾!”
玉姣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宣扬出去。
免得父亲醒了酒,就不认账了。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前脚父亲答应的话,后脚大夫人李氏和父亲说过话后,父亲便说是酒后戏言,然后就没了然后。
春枝有些犹豫地看着玉姣。
玉姣知道春枝担心什么,就开口说道:“我便是这永昌侯府出去的人,在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快去吧!”
春枝点了点头,就跑走了,想着快去快回。
至于永昌侯,此时也离开了。
玉姣就一个人,慢慢地往宴席的方向走去。
谁知道路过一处幽径之时,旁边的草木忽然间动了一下。
正在想事情的玉姣被打断思绪,同时也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倏然之间,草丛里面站起一个人来,赫然就是那一身花衣裳镇国公府的世子徐昭。
徐昭不满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东西!”
玉姣看到徐昭的瞬间,微微地皱了皱眉,虽然说永昌侯府在宴客,客人们在永昌侯府的行走,也没有严格限制。
但懂规矩的人,都不会到内宅深处。
徐昭被人骂了,心情本来不太爽快,可不曾想……这一抬头,便看清来人竟是玉姣。
他顿时把不脸上的不耐收回,眉开眼笑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玉姣姑娘吗?”徐昭看着玉姣,眼神有些发痴。
玉姣规矩的行礼:“徐世子安。”
徐昭有些惊奇:“你认识我?”
这样说着的时候,徐昭便骄傲地站直了身体,甚至还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拍打了一下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土,显得十分骄傲。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我有那么……出类拔萃吗?”
饶是玉姣十分擅长管理自己的表情,此时也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出类拔萃吗?
她认识徐昭,那也是因为此人穿的花蝴蝶一样,哦不,更像是乡下农家的大公鸡,花里胡哨又盲目自信。
总之,这样的人,站在人群之中,自然是无比显眼的存在。
也算是某种方式的出类拔萃了。
她忙垂眸,不叫徐昭看到自己的神色。
不曾想,这样一来,落在徐昭的眼中,便是玉姣被他的绝代风姿所折服,娇羞地低下了头。
虽然说徐昭出现在侯府内宅很不合时宜,但是这不是玉姣需要操心的事情,她也不方便和徐昭在这说话,于是就开口道:“徐世子,我先行一步。”
徐昭闻言忍不住地伸出手来,想要去挽留玉姣:“玉姣姑娘是有什么急事吗?”
玉姣心念一转,便看着徐昭笑道:“我小娘今日被父亲抬为贵妾,我心中欢喜,想要同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徐昭此人好像十分喜好闲谈。
这个消息若是借徐昭的嘴传出去,父亲定然抵赖不了!
徐昭闻言笑道:“那徐某就恭喜玉姣姑娘了。”
“不知玉姣姑娘可否有空?能否同我去那边的亭子处共饮一杯茶水?”徐昭直接问道。
若是能邀得此美人和自己一同饮茶,那简直是人间快事!
玉姣闻言就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和徐昭多话的。
她正要开口回绝,便听到一道冷沉的声音自自己后方响起:“徐世子好雅兴,不若萧某陪你同饮?”
玉姣转过身来,便瞧见萧宁远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此处。
刚才还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徐昭,看到萧宁远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他刚才光顾着欣赏美人儿了,竟然忘了,眼前这个小娘子不只是永昌侯府的姑娘,更是萧宁远的妾!
他忍不住地在心中骂了永昌侯两句。
这个老匹夫!
简直太拎不清了。
两个女儿和不要钱一样地往忠勇伯爵府送!
若是想通过联姻,巩固永昌侯府的地位,怎么就不知道往镇国公府送个女儿?
“徐世子?”萧宁远又问了一句。
徐昭连忙把自己游离的眼神收了回来,接着尴尬地说道:“不……不了。”
“那个,我还有要事,就不在这打扰忠勇伯了!”说完徐昭就好像看到瘟神一样地就要走。
他可以不把永昌侯放在眼中,可是这萧宁远却不好惹。
他爹早就耳提面命过了。
这京中谁能惹,谁不能惹!
总之,萧宁远绝对算是排在前头的人物。
临走之前,徐昭还留下了一句话:“忠勇伯,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就是来这抓蛐蛐,恰好碰到了玉姣姑娘,我发誓,我对玉姣姑娘的确没有非分之想!”
玉姣:“……”
她现在非常想把徐昭的嘴缝上。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昭溜之大吉,剩下玉姣一个人,无比尴尬地面对萧宁远。
萧宁远此时挑眉打量着玉姣,并未说话。
玉姣想到徐昭刚才的话,莫名的心虚:“主君,我若说真是巧遇,你信吗?”
萧宁远见玉姣一脸局促和不安,就起了心思,想逗玉姣一下,开口问道:“若我不信,你当如何?”
玉姣闻言微微一愣,眼尾瞬间就红了起来,接着便道:“那玉姣便跳下那边的荷塘!”
府上的荷塘,已经枯败了,里面的水瞧着可不浅。
萧宁远忙开口:“好了,不逗你了,我信你。”
玉姣听了这话,就打量了萧宁远一眼,见那素来稳重的男人,眼神之中的确还留着几分逗弄之意,她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的声音也比之前大了几分:“主君当玉姣是什么好玩的玩意吗?说逗就逗?而且还用这种方式?”
说着玉姣就真的开始掉眼泪。
萧宁远见玉姣真恼了,便有些后悔。
本来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女有趣,随意逗了几句,可如今……萧宁远又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将军了,而玉姣也不是军中的兵士。
这小娘子,脆弱得好像一朵花一样。
一句不中听的话,好像就会让她伤心枯萎。
萧宁远后悔之余,便开口道:“刚才是我做得不对,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玉姣也没想到,萧宁远这种身份的人,会主动和自己道歉。
萧宁远都道歉了,玉姣当然不会多在这件事上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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