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就不尊重她的意见,只是想当然的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他的掌中雀。
什么时候他高兴了,便来道歉哄她。
不高兴了,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她。
而她傻乎乎的一头栽了进去,却不曾想自己坠入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一句周劭。
他这种自以为是的爱真的是爱吗?
指腹上的温度将傅婳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乖巧的点点头,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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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让步履快了些,走到裴闻渡身边压低了声音:“裴总,大厅里没有发现傅婳小姐的踪迹。”
“也没有外人进过。”
“应该是傅婳小姐自己离开的。”
“监控拍到她出去了吗?”裴闻渡声音很淡。
秦让摇摇头:“所有的监控都查了,没有。”
似乎想到什么,秦让欲言又止。
裴闻渡觑他一眼:“说。”
“我在监控里见到了周总。”
周劭。
男人眼中的情绪又淡了些,薄薄的眼皮下敛,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原来如此。
她是因为周劭才离场的。
“要不要我去联系周总确定一下傅婳小姐是不是在他那?”秦让斟酌着开口。
“无妨。”
裴闻渡敛去眼中情绪,温和的嗓音浸了些暗哑。
是他太过紧张了。
这场宴会除了他,她并没有认识的人,依照她的行为处事,一定不会乱跑。
也就只有周劭,才会让她离开。
想到这,男人喉间发痒,心脏蔓延出一股不可言说的酸涩感。
像一张被浸透的纸,虽然薄薄的,砸下来的时候却还是避免不了痛意。
密密麻麻的钝痛。
……
宴会上敬酒的人越来越多,裴闻渡脸上仍旧一副温和的好脾性模样,只是杯中的酒却一口再未动过。
见此情景,外人心中不免不安,连带着谈话的姿态都更加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这位。
但只有秦让知道,他家裴总因为傅婳,心情现在差到了极点。
“诸位,裴某不胜酒力,先失陪。”
裴闻渡脸上仍带着笑,说话时也是谦逊有礼,可周身隐隐散发的疏离却让众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他们急忙附和:“裴总今日也喝了不少酒,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各自离开。
裴闻渡将酒杯递给秦让,长指捏了捏眉心,略带疲倦:“我去透透气。”
他单手摸进口袋,掏出一截金色的打火机,在秦让诧异的目光下,转身朝宴会角落的长廊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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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安静的长廊里,一簇猩红的火光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一同亮起。
男人的灰色眼瞳倒映出小小的火光,忽明忽灭。
他掏出一根烟,夹在指尖,任由它燃着,白色的烟雾逐渐模糊了他的侧脸,只有指尖的那抹猩红闪烁着。
裴闻渡并不喜欢烟味。
甚至极其讨厌烟味。
十五岁那年的车祸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虽然后期经过治疗,他已经痊愈。
但直到现在还时不时会想起,那年他被困在车厢里,熊熊燃烧的大火和浓烈呛人的烟雾。
那记忆深入骨髓,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痛。
哪怕现在,他见到火光,还是会有一些应激反应。
空气中飘散着苦淡的烟味,裴闻渡低头敛目,盯着那截燃烧的烟头兀自失神。
就在这时,耳边倏地传来几道细微的声响。
低喘的呼吸声、交缠的厮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黏腻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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