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态。
他以前可从来没迟到过。
酒杯碰撞桌面,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周劭放下手中的酒杯,把桌上另一杯倒满的酒水推到了男人面前:“先自罚一杯。”
傅祈骁一脸意外。
“周劭,你难道忘了,裴二不喝酒。”
周劭自然没忘,只是一想到待会要问的问题,他还是喝点酒比较好。
裴闻渡表情淡淡,望着酒杯里还在漾着波纹的酒水,他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辛辣味瞬间涌入口腔,裴闻渡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最后将那股不适压在心底。
“裴二,你干什么去了,这可是你第一次迟到。”
见裴闻渡抿了口酒,傅祈骁放下酒杯,细长的眼眸饶有兴致的盯着一脸疲倦的裴闻渡。
他们三人之中,若说谁的性子最守礼,那非裴闻渡莫属。
俗话说,人从小看到大。
裴闻渡小时候就是个安分守礼的性子,或者说继承了裴家一脉相承的温润性子。
他还记得,他刚被领养进傅家不久,便被傅家人带着去了裴家。
裴家老爷子见他一个人怯怯的躲在傅家父母身后,便让他去三楼找裴闻渡玩。
去了三楼,对于他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五六岁大的裴闻渡见到他不吵不闹,只是安静的扫了他一眼,继续盯着手上的书看。
他那时候穿着小西装,白衬衫搭配背带,脸颊稚嫩却面无表情,安静的不像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但小小年纪就能看出身上蕴含的教养。
长大后,他的性格愈发温和,待谁都一副好脾气模样,礼仪方面更是无可挑剔。
周身的酒气愈发的重了,裴闻渡单手扯开领带,声音透着些喑哑:“初咛那丫头回来了。”
闻言,周劭和傅祈骁齐齐看向裴闻渡:“那丫头跑了那么久,居然舍得回来了?”
裴闻渡轻“嗯”了声。
听他这么说,傅祈骁心中也有了数。
初咛那丫头活脱脱一个叛逆小魔女,这些年不声不响的消失,倒是舍得回来了。
包厢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周劭垂下眸,薄唇张了张,还是将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他不应该怀疑裴闻渡的。
他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喜欢傅婳?
可心底又有一道声音在蛊惑他。
拳头紧握,他终究没忍住,抬头看向裴闻渡:“闻渡,你和婳婳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霎时间,包厢里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下来。
裴闻渡淡淡抬眸,挽起的衬衫下,手腕在微微用力,有几道青筋凸起的很明显。
他没有说话,眼眸平静与周劭对视。
质问的嗓音差点让傅祈骁嘴里的酒水喷出来。
他擦了擦嘴,猛地起身,惊诧的目光在裴闻渡和周劭面前来回扫视。
“周劭,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劭定定的看着裴闻渡。
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平静的仿佛一潭宁静的湖水,看不到一丝波澜。
周劭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裴闻渡的反应太平静了。
那种平静的回应反倒把他衬得像个傻子一样。
他居然在怀疑自己的好兄弟与女朋友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劭,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裴闻渡坦然的收回视线,清隽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润。
“我和她能有什么秘密。”
“你太敏感了。”
“那上次那件旗袍……”周劭还是不死心,将上次那件事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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