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婳一脸费解。
明明昨晚的一切都是由他主导的,怎么现在要补偿的人却是她?
他不讲道理!
她后知后觉的上了裴闻渡的当。
男人果然不能看表面,什么清隽矜贵,什么端方守礼,是男人骨子里就有劣根性!
裴闻渡也不例外。
他只是比常人多了几分气性罢了。
火气涌了上来,傅婳下意识往裴闻渡身边挪了挪,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黑色的眼瞳直直与他对视。
“裴闻渡。”
这样的姿势让两人凑的很近,有一缕发丝垂至男人的掌心,痒痒的,勾人心弦。
她鼓起勇气喊他,却在看清他眼中的揶揄与浅笑又败下阵来。
他的那双丹凤眼,即使隔着镜片也是含情脉脉,很难让人对视。
像一汪深邃的清泉,一不小心,便会把人吸入其中。
“怎么了?”他轻笑。
“算,算了。”
傅婳慌乱的挪开视线,耳根子不禁有些发烫。
不就是照顾人吗?
照顾他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从那天开始,傅婳就承担起了替裴闻渡上药的工作。
同时,因为手受伤,裴闻渡将公司所有的工作都挪到了壹号别苑处理。
视频会议中。
秦让正报告着公司最近的业务情况,裴闻渡淡淡听着,时不时给出几句建议。
直到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傅婳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视频里的人员皆是一惊,纷纷把目光投向面前的裴闻渡。
裴总家里居然有女人?
裴闻渡表情不变,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关掉了会议。
“会议暂时开到这儿。”
看着电脑屏幕变黑,裴闻渡起身走到门前,替傅婳开了门。
“我来替你换药。”
裴闻渡点头,侧身让傅婳进来。
将医药箱打开,傅婳从里面拿出需要用的剪刀纱布,示意男人伸出手来。
裴闻渡听话的照做。
傅婳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剪开纱布,然后耐心的拆掉。
很快,触目惊心的伤疤映入眼帘。
傅婳的手一顿,下意识抬头看向裴闻渡。
“伤得那么重?”
“只是皮肉伤,上几天药就好了。”
裴闻渡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眼前的伤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婳抿了抿唇,不忍直视他的伤口,可想到还要换药,她低下头,掏出药膏,细心的给他上药。
冰凉的触感袭来,伤口处却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裴闻渡面色不改,从小接受的教养让他并不习惯将情绪显露于人前。
可眼前是傅婳。
眼中情绪翻涌,裴闻渡很拙劣的颤了下手。
“疼。”
一个字差点没让傅婳稳住手。
“是我下手太重了吗?”
她忐忑的抬头,漆黑的眼瞳满是迟疑与担忧。
裴闻渡垂眸,轻轻摇头。
“不是。”
“只是伤口疼。”
说实话,这还是傅婳第一次见裴闻渡这副模样。
清贵之中掺杂着脆弱,就连那副好皮囊都漾着难言的柔意。
“那我给你吹吹。”
傅婳不是医生,她不知道怎么缓解男人的疼痛,只好低下头来对准伤口,温柔又缓慢的吹气。
丝丝缕缕的热意顺着伤口涌入四肢百骸,勾缠着带起心底的隐晦。
裴闻渡滚了滚喉结,注视傅婳的目光逐渐晦暗,一寸寸碾过她的额头,鼻梁,红唇。
最后落在她纤细而柔美的脖颈上。
上面痕迹未消,反而看起来更加糜艳悱恻。
而现在这种情景,倒衬得他们像是一对夫妻一样。
夫、妻。
裴闻渡在心底呢喃着这两个字。
他告诫着自己。
会有那么一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