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傅婳清醒时，望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环境，一时间竟回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碰巧林颂打了电话过来。

傅婳声音藏着惺忪：“木子，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对啊，不过我只把你送到了门口，之后裴闻渡就把你抱回去了。”

对于昨晚的记忆，傅婳想了半天实在没想起来。

她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转眼便看见床头柜上留下的字条。

“醒后，楼下吃早餐。”

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带着裴闻渡的个人风格。

傅婳拿起字条，心思流转间，眉眼也耷拉下去。

她垂下手，纤细白皙的指尖落在柔软的床铺上，缓缓收紧。

-

楼下。

裴闻渡慢条斯理的坐在餐桌前，听到脚步声，他没有抬头：“我准备了早餐。”

闻言，傅婳动作一顿。

这熟悉的语气是主人格。

她拉开椅子，在男人面前坐下，看似平静的在享用早餐，心实际早就飞出去了。

裴闻渡率先用完，他没有起身，眯起的眼眸在傅婳身上绕了一圈，又淡淡收回。

傅婳本就心不在焉，被他这么一盯，更是没有了胃口。

她放下筷子，早就打好的腹稿在面对男人那张冷隽侵略的脸庞时，又不自觉收回。

“你想对我说什么？”

裴闻渡脸色冷淡，疏离的神色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力。

傅婳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冷待，她摒弃心中的那道酸涩， 唇瓣微张："对不起。"

"我利用了你。"

裴闻渡身子后仰，面上一片冷静，手掌却缓缓收紧：“然后呢？”

傅婳一哽，离开这两个字似乎被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早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纵容的下动了心，离开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若是不离开，这对裴闻渡极其不公平。

她不能在利用完他，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好。

“傅婳。”

低沉喑哑的嗓音响起。

裴闻渡定定的看向傅婳，深沉压抑的眼眸中是克制不住的情愫。

“那我呢？”

“你对我明明也有感觉。”

“你不能在将我利用的完完全全后，就将我抛弃的一干二净。”

裴闻渡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了。

那张背地里缓缓为傅婳编织的大网，他想立刻收紧，完全把她困缚其中，叫她再也不想离开他身边。

男人的骤然逼问让傅婳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藏在桌下的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

“……是我对不起你。”

她想要解释，可到头来却发现，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

她要说什么呢？

利用完他后，说喜欢上了他，然后毫无芥蒂的与他在一起？

傅婳做不到，也没办法做到。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防止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裴闻渡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在傅婳身上。

见她眼中决绝，一丝犹豫的感觉都没有，他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暴戾感。

他不应该陪她玩这场他心甘情愿的勾引游戏。

不应该的。

早在她和周劭感情出现裂缝时，他就该横刀夺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到头来，终究还是自己一场空。

一直藏在裴闻渡脑海中的副人格察觉到了情绪的波动。

他开口，声音有些急切：“你快想办法啊，不能让婳婳离开。”

“你要是不行，让我来！”

声音愈发的聒噪。

裴闻渡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幽沉的眼瞳翻涌出一种几近残忍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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