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李渊与太穆皇后合葬,葬于献陵。国丧终于结束了,长安再一次回归到歌舞升平中。
小胖子-李泰一高兴,带着一众文人雅士,开了一场赛诗宴,结果嗨大了,死了两个人。闹出人命案,可不是开玩笑,死的还是两个名动京师的大才子。
魏征是个猛人,他可不管是不是时不时机,只看是否必要,再加上李泰在国丧期间的一些小动作,魏征已经忍无可忍了。
可奏本抵到御前,李世民却不以为然,五石散是他们自己吃的,跟李泰有什么关系。当然,他也不是推脱,说李泰一点责任没有,但也只是此要的,不是吗?
魏征见皇帝是这个态度,脸拉的更长了。
“从前,隋文帝也很溺爱他的儿子,可他的儿子最后都被杀光了,可见惯子如杀子不是虚言。”
呵呵,李世民被气笑了,指了指旁边的李承乾:“他最近就没什么过失吗?”
此言一出,李承乾的脸上顿生惊诧之色,这特么也能中枪,还有王法吗?明儿,死胖子喝水呛死了,是不是还得让孤偿命,这是什么道理。
魏征瞧了一眼太子,当即回道:“殿下在国丧期间居中调和,又调度粮草处置得当,理当奖励。”
“但臣听闻,有一个醉汉因为冲撞了东宫的车驾,便被质押在大理寺达四个月之久。或许无心之过,东宫的属吏就这样计较,实在有些大题小做了。”
额!这个事,魏征不说,李承乾都快忘了,是有这么个事。
可他还没来得急解释,李世民便站了出来。
李承乾都懵了,干啥?这是要揍我?
别太过分啊!那胖子搞出人命了都没事,怎么到我这小事变大了呢!
李二凤,别太过分,打疼了,孤可就还手了!
可这一次,李世民并没有揍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儿还是有些人主度量的。”
随即,李世民转身看向魏征,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太子、魏王都是朕的儿子,朕怎么管教儿子,难道要经过卿的允许吗?”
自然不需要,但魏征必须要让皇帝明白一个道理,皇帝怎么教儿子都行,但不能影响国朝,更不宜涉及人命。
陛下在贞观初就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魏王在“八议”之列,也该处于相应的惩罚。
“好吧!朕说不过你,魏王罚俸一年,禁足两个月,以示惩戒。”
说到这,李世民又转过身来:“朕的儿子们,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吗?”
这个,那就得有的数了,从晋王往前数,诸皇子的乐子事,已经能编一本书了。李恪游猎纵马毁坏庄稼;李泰“买”了两块古砚,事后发觉上当,砸了人家的铺子;李佑横行齐州,人马俱避;李愔、李恽、李贞更荒唐了,往先生的茶壶里撒尿。
纵观年长一些皇子,也就只有太子和晋王还像个样子,虽然晋王喜欢拉漂亮宫女的手。
“不是,这些坊间流言,有些没的,都是谁说的!他们是钻到朕的皇宫里来看的?”
魏征表示不知道,他只是俱实陈奏,言官嘛,可风闻言事,既然是风闻自然有真有假,即便是风闻也是无风不起浪。
先帝的儿子多过陛下一倍,就算是优胜劣汰,成材的也该比陛下要多。陛下自诩比先帝英明,怎么能在教育子嗣方面输给他呢?
看到李世民嘴角微微上扬,李承乾不得不在心里对魏征竖起个大拇指,高!实在高!
先帝的儿子,比陛下的好,跟直接说陛下英明有什么区别。魏征不愧是大佬,正着谏,反着谏,他都能游刃有余,连父皇这种脾气,都能被他拿捏,能不说过服字么!
“高明啊!听到没有,魏相在激励你呢,你要好好努力,早日超过朕这个父亲!”
超过什么?
弑兄杀弟,逼父退位,强占弟媳,还是篡改起居注?
孤可是想落个好名声入土的!别闹,行么!
可李世民并不知道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李承乾正在心里盘算他的丰功伟绩,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所以才如何的纠结。
“不要有压力,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朕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强爷胜祖的。”
自从孙神医来后,皇后的身体日渐好转,连带着李世民的戾气也没那么重了。再加上魏征都承认,太子一段时间表现的不错,李世民也是愿意和颜悦色的对待他。
“魏征,是朕的镜子,可照古今,可照贤愚。今后,你要多多请益,侍之以师礼!”
........
呼!出了承庆殿,李承乾长长出了口气,两辈子了,他以为自己能对抗李二的威压了,可父子的羁绊,君臣的等级,尸山血海历练的帝王气,还是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太子殿下,你好像很轻松!”
嚯!冷不丁出现在身后,来这么一句,真是够吓人的。
魏征应该感谢这是白天,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出手。
唉!“怎么说呢,儿子怕老子,天经地义。你也别笑孤胆子小,摊上这样的老子,换谁都一样。”
不!魏征可不认为,李承乾怕陛下,如果他真的怕,就会加紧尾巴,循规蹈矩的做人,而不是步步试探陛下的底线。
在长孙无忌等人看来,太子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早晚有栽跟头的一天。
可魏征看来,李承乾很聪明,他总是能在恰当的地方下刀,游刃有余的解决问题,即让陛下无话可说,也能把自己想办的事办了。光凭这一点,他就比那几个顾头不顾腚的兄弟强多了。
“殿下,老臣有一问,还望殿下解惑!”
“魏相客气了,但说无妨!”
人都说“寺门口朝南开,有佛无钱莫进来”,与那些市侩的和尚做交易,殿下就不怕有一点,被他们算计进去,拔不开腿吗?
李承乾淡淡一笑:“相比这个,孤更担心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君权神授!想的太美了,孤要是拓跋焘、宇文邕,一定比他们干的更彻底。”
魏征闻言满意的頟首:“殿下有这般的自信,那老臣就只有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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