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鸿看着一路爬到自己腿边的盎然，刚刚王行的话她自然听到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盎然，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盎然，是那日给小姐送过东西的婢女，求小姐给奴婢做主啊！”

魏斩扯了扯云惊鸿的袖子，摇摇头，刚刚那个王行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今天这一通闹腾，完全是因为这个丫鬟引起来的，现在竟然还求到姐姐这里，实在可笑。

云惊鸿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磕得满头鲜血的婢女，没有回应魏斩的举动，但也没有回应盎然的话。

王来和那老仆看盎然求到了云惊鸿的身边，也都没有反应，似乎想知道这个养病养了三年的表小姐究竟会怎么做。

过了很久，直到盎然的声音渐渐微弱，云惊鸿终于开口了。

开口就是问句，“你要求我做主？凭什么？”

说完，见盎然停下动作，想要说话，云惊鸿却没有给盎然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凭你将我的行踪身份透露给王行，让王行今日给我来这么一遭？还是凭你磕头磕得响亮，磕得多？或着是凭你现在的样子足够可怜？”

云惊鸿问出这些问题的语气很是平静，却让一旁一直听到现在的魏粲似乎抓住了什么一样，开口道：“姐姐未免太过冷酷，这小丫鬟可是一步一跪求到你那里的，如今满头鲜血，姐姐竟然问出这样的话？”

云惊鸿抬眼看去，这个魏粲，怎么感觉跟三年前见到的不太一样了，虽然心中疑惑，云惊鸿还是开口道：“既然你这样说，不如你来为她做主？”

盎然一听云惊鸿这话，急道：“惊鸿小姐，奴婢和春意姐姐是三年前您刚来王家的时候在您的院子中侍候过婢女啊，求惊鸿小姐为我们做主啊！”

云惊鸿笑了，“在我的院子中侍候？你确定不是看押？”

盎然怔住，但仍然不想放弃，抓着云惊鸿的衣摆开口道：“春意姐姐当年是因为您而死的，您不能不管她。”

“为我而死？”

盎然点头，“是，就是惊鸿小姐您，当年你带病进入王家，我和春意姐姐曾在您的院子侍候过，出去就染上了和您同样的病症，如果不是因为你，春意姐姐不会被污蔑带走，就不会死。”

云惊鸿看着抓着自己衣摆的手，“所以你就伙同这个什么王行来陷害我，是吗？”

岂料，还不待盎然开口说话，那边的王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满眼回味之色，“春意啊，那个小丫鬟啊！我记得她。”

王行的话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王行笑得一脸猥琐，开口道：“那个小丫鬟嘛，说实话，滋味儿倒是挺不错的，就是死的太早了点。”

王行的话音落下，盎然想到什么，状若疯狂，带着一股决绝猛地冲向被人架着的王行。

那老仆皱了皱眉头，“把她带下去。”

眼看着盎然就要被那些人拉下去了，云惊鸿本来是不想管的，但这盎然说是因为自己带来的病，虽然她知道那病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那她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看着盎然疯狂中带着绝望的目光，云惊鸿忽然出声道：“等等。”

那些拖拽着盎然的小厮脚步微顿，看向王来和那老仆，似乎不知道应不应该停下。

魏粲忽然笑着出声道：“怎么？姐姐难不成还真的想给这个小丫鬟做主？”要知道，就算是当初的她，也是不敢贸然掺和王家的这些事情的，云惊鸿这才刚刚出现在王家，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云惊鸿搭理都没搭理魏粲，见那些小厮还想把盎然拖走，冲着身后的魏斩微微点头，还不等魏斩有所动作，就听到那个王家嫡孙王来的声音。

“站住。”

这话自然是对那些小厮说的，王来说完，那些小厮果断停下脚步，等着王来的吩咐。

王来则是看向云惊鸿。

云惊鸿看了一眼王来，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帮自己，但有用就行，走到眼神呆滞的盎然面前，云惊鸿开口道：“你可以仔细说说，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一听这话，盎然死寂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光亮，抬头看向云惊鸿，“真的？”

“自然。”

那边的王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帮她？你？你不会真的以为一朝飞上枝头，乡下的家雀就真的变成凤凰了吧，还帮她？可笑。”

没人搭理王行的讽刺。

盎然开口道：“三年前，奴婢和春意姐姐离开您的院子之后，这个王行突然出现带走了春意姐姐，等我再次见到春意姐姐之后，便，便只有一具尸体了。”

“你既然说是王行杀了春意，那你可有证据？”

这次盎然没说话，她不是没有证据，也暗中将那些证据交给过王家大夫人，但那些证据就如石沉大海，在王家，没有引起丝毫波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王家这样的人家，丫鬟的命比草芥都不如。

王行见到盎然的样子，开口道：“你说三年前啊，我倒是还真的想起来一些事情，毕竟那个小丫鬟可是个极品，是叫春意对吧？”

看着盎然陡然变得狠戾的目光，王行丝毫不惧，语气间还带上了回味，“你不知道，那衣裙下的身体多么柔软，多么销魂，少女嘤嘤啼哭，丰腴的身体颤颤巍巍如雨中娇花，那声音，动听极了，那美景，迷人极了。”

说到这里，王行似乎有些感慨般的叹息一声，“哎，可惜啊，娇花就是娇花，也太脆弱了，玩久了，不仅没什么意思，还死的挺早。”

盎然的脑海中一遍遍浮现着当初她找到春意的身体的时候，那满身的污浊，伤痕，不堪入目，大叫一声就要和王行同归于尽。

王行就那么笑着，笑着看着盎然被那些小厮再一次拖下去。

自从王行开口，云惊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现在见王行说完，云惊鸿也站在了王行的面前，“你很得意？”

王行对云惊鸿不以为意，“你若是做过男人，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得意了，那滋味，啧啧。”

云惊鸿气急而笑，“你觉得今天有人保你，你就不会死？”

或许是云惊鸿的语气太过平淡，也或许是云惊鸿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王行难得收起了眼中的得意之色，沉默片刻。

云惊鸿并不在乎王行的答案，手中的匕首泛起寒光，那些小厮没有得到放开王行的命令，也不敢动作，倒是方便了云惊鸿。

云惊鸿从没有哪一刻这么生气过，王行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脑海，血气涌上头顶。

锋利的匕首在王行身上游走，激的王行汗毛炸起，刚刚的一派得意之色顿消，声音都带上了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云惊鸿冷笑一声，“我想干什么？那不应该问你吗？凌辱女人让你很得意？作为男人你似乎很骄傲？”说着，视线落在王行的两腿之间。

“你说，若是我从这里下刀，你会不会感激我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呢？”

此刻的王行似乎终于知道害怕了，尖叫一声，“啊！！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听着这样的惨叫，云惊鸿觉得，当初那个叫做春意的姑娘应当也是这么求救的，但是，没有人来救她，所以，今天同样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啊！啊！！！！！！”

许是云惊鸿此刻的模样太过骇人，在场的众人竟然一时之间都忘了阻止，而云惊鸿的一刀也已经功成。

匆匆赶来的王先来不及阻止，但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至少人还活着，活着就行，活着就行。

但，还没等王先这一口气落下，不知道哪里飞来一粒石子正中王行眉心，王先轻抚胸口的手掌一下子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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