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府城汪家的人......怎么一下子,又跟余家村那边扯上关系了?”
石忠良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厮,满心满眼都是疑惑。
余家村啊......对他来说,那里可真是个熟悉且又有渊源的地方。
小喜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一字一句的向他解释着,他们这一趟之所以会被关进大牢的由来。
一听他们俩个,是要状告顾娘子,不仅没有准备状纸。
甚至还是以奴籍的身份,状告良籍。
石忠良的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难怪啊!
难怪大人二话不说,便将这两人关押起来。
甚至在明知他们两个,是府城汪家的下人之后,还是决定把他们送去那个地方。
“闹了半天,你们俩个是来状告顾娘子啊!”
石忠良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冷冷一笑。
“把他们两个给我押上囚车,立刻启程。”
浪费了他这么许多的时间,听他们说些废话。
早知道他们是想找顾娘子的麻烦,之前他就让狱卒好好的关照关照他们了。
“这位大人......您行行好,就把我带走吧。”
“这个孩子年纪小,才十一岁什么也不懂。”
季常深深地看了眼身旁的小喜,不住的求情道。
“您把这孩子放了吧,要抓就抓我一人好了。”
“他什么都不懂,所有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全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季常直觉只要上了这囚车,便极有可能会凶多吉少。
看这伙人的态度,也不知道要将他们送去哪里。
让他们放了自己,恐怕是不用指望了。
可是小喜不过才十一岁,他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还有大好的前途正等着他。
他不该跟自己一样,落入那个未知的危险境地。
“把他放了?”石忠良挑了挑眉,看向面前自称是护卫的男人,倒有些敬他是条汉子。
只可惜啊......
“放了他也行,奴籍的人要状告良籍,先杖二十大板。”
“要不......把他欠下的板子先打了,咱们再谈放不放人的话。”
是否放人并不是他说了算的,更何况早已经登记在册的人名,哪里可能会被轻易划去。
要想划去,也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人在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没了!
“二十大板?!”季常面露难色地看向小喜。
这么一副小身板,别说打他二十大板,便是只打十板子,怕是他也经受不住啊!
更何况,他们在关进去之前都已经搜过身。
眼下口袋里别说银子,就连几枚铜板也摸不出来。
有心想要打点一下差爷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位大人......小喜他只是个被我带过来,当人证的孩子。”
“他什么也不懂,也没有参与状告任何人。”
季常耐着性子,语气中难以掩饰地透着丝哀求。
“你看......能不能网开一面,放这个孩子回去?”
石忠良一听,嘴角不由得扯起一抹浅浅的嘲笑。
进了衙门里,还妄想就这样毫发无伤的回去?
他怕不是白日做梦,还没有醒吧!
“要么我现在赏他二十大板,然后把人放了。”
“要么让你们家主子,派人来将你们二人赎回去。”
“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想让我把人给放了?呵呵......”
石忠良在心中暗自想着这两人的想法,实在是过于天真,脸上尽是不屑与嘲讽。
正在季常几乎就要给石忠良跪下之际,只见他已经满不耐烦地再次举起了鞭子。
“上车......再啰嗦,别怪我手上的鞭子无情。”
石忠良的声音冷酷而无情,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
到了这个份上,季常也知道这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喜的头。
两人默默的爬上马车,各自在心中暗暗的祈祷着,接下来的路途能够平安无事。
石忠良押着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县城。
“停一下!”还不等他们走出县城的地界,石忠良再一次叫停了车队。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囚车中的几人,心里暗自盘算着。
虽说上头下了那样的死命令,可如今队伍里,却多出了汪府的两个下人。
万一到时情况有变,或者突然生出什么意外。
他这个捕快也算是做到头了。
别说是他这个捕快,就连县太爷恐怕也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去将他们八人的眼睛,全都蒙起来。”
他们这一趟要去的地方实在是隐秘,出不得半点岔子。
这几人虽说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人赎的罪人。
可谁知道他们当中,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数。
万一有个别的,对要去的地方十分熟悉,他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押解的衙差,顿时纷纷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几人的头罩住。
囚车上的八人听到这声命令,不由得吓得直哆嗦。
直到他们的头上被罩着黑布,眼前一片漆黑,才终于确信刚刚听到的命令都是真的。
只是,他们又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重犯,全都罪不至死。
怎么如今要押解的地方,竟然还如此保密?
小喜更是吓得哭出声来。
那个天杀的汪总管,实在是坑死人不偿命。
他本来好端端的在小少爷身边伺候着,哪里需要遭受如今的这些险境。
“呜......呜......呜!”
“季大哥......我们会不会死呀?”
“我......我还不想死。”小喜紧紧的抓住身旁季常的衣袖,哽咽地说道。
季常的心里也慌的一批,被蒙着头什么也看不见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更何况还有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的他脑门直抽抽。
他反手握住小喜,轻声的安慰道:“没事的,别害怕!”
“这些差爷要是真打算把咱们怎么样,又何必还要装进囚车,戴个头罩这么麻烦?”
“直接就近给咱们一刀,岂不是更痛快?他们也更省事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