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茗回头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站在楼梯口发出咳嗽声的人居然是薛老,而薛老的后面跟着的又是乔先生!
顾茗懵了,乔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秦昇的反应可比顾茗快多了,连忙迎了上去,顾茗也回过神,跟着走了过去。
“薛老,您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乔先生你从陕西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秦昇问出了顾茗也想问的话。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摘干净自己,表示对本来应该还在陕西的乔先生突然和薛老一起出现在古弘斋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只不过这个时候顾茗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薛老的身上。
薛老和上次见面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差不多,而且好像更加精神了一些,顾茗以为薛老不再国内的,毕竟薛老一年中有大部分的时间在世界各地到处跑,没有想到在端端几个月的时间里遇到薛老好几次,这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对于顾茗来说,以前的薛老是她崇拜仰望的对象,那么现在的薛老在上面两点之外又多了一个,是她想要奋力靠近的人。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真的是非常想要(一)(本~读()跟着薛老学习,秦昇说过会帮她,而她也一直期待着,所以每一次遇见薛老,她心中都会有点小小的激动。
“听说你得了一套迷你编钟,老师觉得有兴趣,正巧我们就在附近转悠,所以就过来了。至于我。今天早上才下的飞机,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们。”乔先生解释道。
顾茗和秦昇两个人点头,表示明白。
“就是桌子上摆着的那套编钟?”薛老说出了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
顾茗连忙往旁边一闪,露出了放在桌子上面的编钟,对着薛老道:“就是这个。”
古弘斋里除了桌子上的这个之外可没有第二套编钟了,薛老和乔先生想要看的,肯定就是她刚才摸过的那套。
“嗯。”薛老难得的朝着顾茗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朝着编钟走了过去。
顾茗得到了薛老的回应,还真有一种可以说得上是受宠若惊的感觉。
乔先生并没有跟着薛老一起过去看编钟,而是走到了顾茗和秦昇的身边。对着顾茗笑道:“我在陕西的时候已经听王教授说了,你爷爷的身体好点了没有?”
“多谢乔先生关系,爷爷已经好了很多,前段时间出院了,现在正在家里修养。”顾茗回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爷爷年纪也大了,遇到这种事情可得好好修养才行。你整理之后发给我的文件我也已经看过了,很不错。”乔先生对顾茗的工作能力给与了肯定。
“谢谢。”顾茗笑了笑。
乔先生也没有和顾茗多说。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和秦昇商量,不一会儿就和秦昇两个人走到了一边低声交谈。
顾茗看着站在桌子旁边细细观察着编钟的薛老,心里痒痒的,最后还是抵不住诱/惑。放轻了动作走到了薛老的身边,生怕一个动静大了打扰到薛老。
薛老似乎没有发现顾茗的动作。只是拿着放大镜细细的观察着编钟,带着皱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编钟上面的纹路。
“你对这个东西有什么看法?”突然,薛老出声问道。
顾茗愣了一下,不怎么确定的开口问道:“您这是在问我吗?”
“旁边的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吗?难不成我是在问空气?”薛老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嘴里的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客气。
不过顾茗并没有因为薛老的不客气而感到不舒服,心中反而一阵激动,努力的克制自己面上的表情,顾茗小小的斟酌了一下回道:“这套编钟从造型来看,我看不出它的年代,它表面上的锈迹经过了处理。从各个细处来看,它应该是手工制造的,而且上面没有铭文。降低了它的价值,不过这种规格的编钟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更加没有见过,从文化历史来看,它具有一定的价值。”
“还有呢?”薛老继续问道。
还有?
顾茗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视线不由自主的朝着编钟望了过去,纹饰上的确是看不出年代,但是她手上的热度告诉她这编钟绝对不是春秋秦汉时期的铜器,不过这个她也不能说出来,难道告诉薛老她是靠着异能摸的吗?
薛老见顾茗想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答,眉毛不禁微微一皱:“你没有仔细看?”
仔细看?
顾茗不傻,知道这个是薛老给她的一个提示。
她刚刚光顾着上手摸了,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薛老和乔先生来了古弘斋,算起来她还真的没有仔细看,难不成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想到这里,顾茗在薛老的默许之下不禁上前一步,拿出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之前她靠的是用手摸,那现在她靠的就是自己脑子里的知识了。
青铜器在商代后期开始空前的发展,制造出来的东西除了大型器物之外也有不少让人眼花缭乱的小型器物,而且那个时候的青铜器造型多变,纹饰复杂,铭文什么的也开始增多。
眼前的小编钟,看着是编钟的样子,做工也算是精致,但是纹饰稀少,更加没有铭文,不太符合早期青铜器的大流。
细看编钟的表面,顾茗没有新的收获,脑中灵光一闪便将注意力转到了编钟的质地上面。
薛老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顾茗的动作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顾茗注意研究编钟造型花纹的时候眉头更为紧皱了一分,而之后看到顾茗开始注意编钟本身的质地,紧皱的眉头又松开了几分。
顾茗丝毫没有注意到薛老脸上的变化,仔仔细细的将编钟再次研究了一遍之后,总算是有了新的发现。
“看好了?”薛老见顾茗收起了放大镜,这才出声问道。
“看好了。”顾茗点头,然后又接着道:“之前我光注意到它的纹饰去了,而忽略了其他的东西,这套小编钟不是青铜而是黄铜,所以从年代上来看,它应该是属于明清时期的,黄铜中的铅锌含量远远的大于青铜所含,它的品质低于青铜。”
“嗯。”薛老点头,算是对顾茗说法的一种肯定。
顾茗得到了这个鼓励,试探性的接着道:“我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不过我觉得还有些地方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
“什么地方不清楚?”薛老这次倒是没有甩脸子,而是开口问道。
有戏!
顾茗心中一喜,接着道:“我之前试着敲了敲这套编钟,发现他们的音色不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准了,这个倒是很难得。”
要说音色准的话,在现代的工艺来说那是不难办到的,而对古人来说,按照一定的比例精确的做出音色相符的东西,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显然,顾茗的这个问题对了薛老的心意,只见他点了点头,开口道:“除了看其质地之外,这音色也是一个判断年代的关键。我国的铜器制作的第二个高峰就是明清时期,我以前见过类似的小型乐器,不是编钟,但是仿照大型的乐器所制,那东西就是明清所制,音色基本上准确但是不管从其意境还是感觉来说都不及原型。”
这个顾茗当然明白,那些东西之所以会做成那么大,自然也是有它的原因的,就拿编钟来说,真正的编钟敲打出来的声音,绝对和这套迷你的不一样,那种浑厚之感,这种迷你型的编钟仿制得再象也是发不出来的。
薛老看了一眼一副完全受教中的顾茗,眉头又小小的松开了一点点:“听说你也是学鉴定的,功底还算是过得去。”
“我努力的还不够。”顾茗可不敢得意,赶紧表示了自己还需要继续认真学习。
“是努力得不够,仔细方面还有待加强。”薛老毫不留情的打击顾茗。
“是。”顾茗也不恼,乖乖点头。
薛老看了一下桌子上的编钟,又看了一眼顾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转身朝着乔先生走了过去。
乔先生和秦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谈话,两个人站在一旁没有过来,直到顾茗和薛老关于编钟的交流完毕了之后,乔先生才脸上带笑的迎上了朝着他走来的薛老。
“老师,除了编钟之外还有其他的小玩意儿,你要是有兴趣,不如进秦昇的办公室看看?”乔先生提议道。
薛老点了点头,同意了乔先生的提议。
乔先生回头冲着顾茗笑了笑,便引着薛老进了秦昇的办公室。
“表现得不错。”秦昇并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快步走到了顾茗的身边,语带轻快的在顾茗的耳边低声了一句。
顾茗抬头看了看秦昇,用眼神表达了自己无声的疑问。
这难道是一次对她的小小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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