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都是轻的了!彦儿就是被你们宠坏的,今天险些犯了滔天大罪啊!彦儿回去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屋!他身边伺候的,都打二十大板,再有下次,全部都发卖了!”
不,如果再有下次,他们全家流放都是最轻的了!
第一次见到章太守这样生气,所有人都不敢噤声。
但是章夫人跟小章夫人,主要是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本来这蜀城章太守就是最大的官,也是被追捧惯了。
现在突然被这样下了面子,尤其是章夫人,还被打了一个巴掌。
心情都极度不好,脸色阴沉沉的。
这一幕落在了一个仆役眼中,那人眸光暗了暗,立刻转身就走。这一幕落在了一个人眼中,那人正是徐七。
徐七悠然地靠在假山后头,看着那人偷偷摸摸地从角门出去,嘴角一扬,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冲突,但却牵一发而动全身。
作为导火索的小公主,已经回到房中,吃着甜甜的鲜花饼,她幸福地眯了眯眼。
“清妍姐姐,这种鲜花饼味道更好,是不是因为花儿的不同?”
清妍已经之前帮试毒尝过了,她点头说:“是不同,如果公主喜欢,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可以把这种花连根带走。”
只要是公主喜欢的,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带走。
小奶团子点点头,“嗯,到时候带一些回去,娘亲跟棠妃娘娘,肯定也会喜欢吃呢。”
好吃的东西,小公主一向都是跟自己人一起分享,甚至还给海东青捻了一些。
海东青低头,啄着吃,津津有味。
旁边侍女担忧地说:“这鸟什么都吃,会不会杂食了不好?”
清妍轻声说:“不,它除了自己捕猎外,就只吃公主给的东西。”
像是平时,福喜宫负责喂海东青的宫人,喂的食物,也得是公主喂过的。
小黑跟大白亦是如此。
夕阳西下,小奶团子坐在圆椅上,粉粉嫩嫩的一团,旁边蹲着的海东青,都比她要大一些,但却乖巧万分。
这一幕看起来暖心又温柔。
但小奶团子突然若有所感,抬起头,看着远处,那边灯火通明,本来就已经是近黄昏了,但慢慢暗下来的天空,仿佛蒙着一层灰色的幕布。
清妍十分敏锐,十分关切地说:“公主,怎么了?”
小姜瑶认真地说:“清妍姐姐,你告诉大家,接下来他们都要多注意小心一些呀。”
“是。”清妍不问缘由,只要是公主说的,她就选择无条件相信。
而小姜瑶突然这样说,也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她在这太守府,看到了浓浓的黑气!
有黑气的地方,必然是有邪祟的。刚才在花园之中,见到了太守府的许多人,那个时候并没有这么浓的黑气。
小奶团子突然开口说:“清妍姐姐,这府上有多少个主子呀?”
“章大人前后有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在刚来蜀城没多久就病逝了,留下一个病弱长子,那长子一直没有成亲。现在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位章夫人是继室,是章大人发妻的庶妹,当初跟着他们一起来到蜀城的。”
十几年前,章大人还是京城的官,能够被嘉和帝派来蜀地当太守,肯定也是有能力,并且信任的人了。
清妍继续说道:“今日那个小少爷,就是现在这个章夫人的孙子,她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已经成婚,刚才我们也看到了那个小章夫人,另外那个女儿,嫁给了现任蜀城的郡丞宋末。”
哦,那么问题可能就出在那个病弱的大公子,或者是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二公子身上?
小奶团子,一手撑着下巴,皱眉思考的模样,十分软萌可爱。
下一刻,她的小肚肚,突然咕咕咕地响了起来。
清妍有点奇怪,“公主,您又饿了么?刚才吃了很多鲜花饼,待会又要开始晚宴了,您不能吃太多了,会积食。”
小奶团子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馋邪祟了。
她最后十分乖巧点头:“嗯嗯,都听清妍姐姐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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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看着刚从外边风尘仆仆赶来的二儿子,章太守凝眉说:“你是要说彦儿的事情?他竟然胆子大到了跟皇太女抢东西,竟然还说我的官职比陛下的官职大,得亏皇太女仁慈善良,不然我们一家人都要掉脑袋啊!”
章二公子却无奈地说:“父亲,您就是太小题大做了,我们家彦儿险些淹死啊!彦儿又不知道皇太女的身份,再者说了,皇太女年幼,不懂什么,而四皇子又不得宠,您怕什么啊!”
“糊涂!”章太守皱眉说:“你可不知道这位皇太女刚降生的时候,有人要害她,被诛了十族!你是嫌弃我们章家人命长吗?”
旁边站着的宋末,他则是和事老一般,给章太守的茶碗添上茶水,他说道:“岳父,二哥,你们不要争吵了,左不过现在没有事了,那两位殿下也没有要追究的样子,接下来我们谨言慎行,等剿完匪徒,送他们离开就行了。”
章太守还是狠狠皱眉。
章二少连忙说:“就是就是,而且又没出什么大事,早点把这两位祖宗送走,我们的日子就可以照旧了!”
章太守想了想如今的形势,他点头道:“不过这段时间,还是让彦儿在院子里闭门思过,不管如何,万不可再得罪皇太女殿下!”
“行吧,正好他也受到了惊吓,还得好好养一养呢。父亲,彦儿终究是您唯一的孙儿啊。”
章二少后院女人不少,但儿子,的确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不然也不会被宠得这样无法无天了。
章太守到底还是心偏向孙儿一些,他脸色已经缓和不少,“那行了,收拾一下,我们去参加宴会。”
章二少突然开口,“那需要喊大哥也来么?其实这种场合,应该喊他来的,只不过他身体不好,万一惊扰了那两位殿下……”
章太守想起大儿子一直咳嗽不止的模样,皱眉说道:“不必请他过来了,我们走吧。”
“是,父亲。”
“是,岳父。”
三人穿过长廊,走向宴厅,而另外一边,也有人去迎接皇太女殿下四皇子殿下,以及从京城来的其他官员们了。
唯有一个青衫侍从,却是半垂眼,转身走向了跟宴厅相反的方向。
一直到了太守府的西北角小院子中,他敲门而入。
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跟浓重的药味,青衫侍从恭敬地说道:“大公子,如您所料,他们并没有把惊扰了皇太女这件事,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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