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钱老板选了自己的仆人,去接受审判。
而且他还振振有词道:“动手杀人的是他,又不是我,他去接受审判,理所当然。”
罗奇见状后,彻底黑了脸。
而那仆人却已经脸色惨白,瑟瑟发抖,他刚要开口说什么,钱老板就阴测测地看着他说道:“老六,你大胆地去接受审判吧,放心好了,你的妻儿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姜瑶站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后,眯了眯眼。
这是直白的威胁!
这个仆人的家眷,应该都在钱老板手上,他只能够选择听话,听任何话。
比如杀人!比如在这个时候,去送死!
这也在罗奇船长的计划之外,可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让两个人,走到了甲板上,然后用绳子将他们吊起来。
姜瑶却迈步走到那个钱老板身边,她直接看到了这个人的未来。
钱老板全名叫钱德明,年轻时候是布庄刺绣坊老板的学徒,别看他现在这么胖,年轻时候很瘦不说,特别会来事,而且还会刺绣!
家境虽然贫寒,但因为人机灵,嘴甜,做事情麻利,在刺绣坊混得如鱼得水。
他爱慕着老板的女儿,可是对方并不喜欢他。
所有转折就是在那一日,刺绣坊老板带着钱德明跟另外一个人,一起外出谈生意,半路上突然得了心悸。
如果及时就医,还能救回一条命,可惜钱德明刹那间动了歪心思,他不止没有救老板,还趁着另外一个学徒不备的时候,一块砖把人砸死。
随后就捏造成他们一群人遇到了山匪的假象,他自己拼死背着老板的尸体,跑回了刺绣坊,并且还说老板临死前写的遗书,让他接手刺绣坊,并且娶了老板的女儿。
信是钱德明模仿老板的笔迹写的,再加上他口舌如簧,最终成功成为了刺绣坊新任老板。
只是老板女儿不想跟他在一起,后来跟着情郎私奔了。
而前不久被仆人打死的那个船员陈叔,正是当年跟刺绣坊老板女儿私奔的情郎。
俩人离开刺绣坊后,就来到海边,男人负责出海赚钱养家,女人就在家刺绣贴补家用,他们育有一儿一女,虽然生活清贫,倒也小富即安。
可谁想到,这一切都让钱德明给毁了!
钱德明在杀死了陈叔后,就去了他们家,威逼利诱,让那女人做自己的小妾,如果不从,就要杀了她的一对女儿。
女人得知丈夫死了,又被威胁,走投无路的她没有办法,抱着两个孩子,一起跳了海……
姜瑶收回神力,再看着钱老板,拳头都硬了。
不怪第一次见面就厌恶这人,原来这的确是一个骨头渣都烂掉了的人渣!
钱老板见到姜瑶,肥胖的脸上却挤满了笑容,他还没放弃,想要让这位百里曜公子做他女婿的打算呢。
他舔着脸笑眯眯道:“百里公子,你也来了啊。”
姜瑶反问道:“你叫钱什么明?”
“哦,在下叫钱德明,我跟你父辈年纪差不多,你可以喊我一声钱叔。”
“并不是什么东西都配让我喊叔叔的,另外,我可没看到什么德。”
“贤侄啊,你,你怎能这样说话?”
姜瑶一脸淡漠。
倒是旁边的姜浑,十分好心地给他解释道:“我家主子说你缺德。”
钱德明:“……”
他被噎得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可他抬起头,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百里渊,这才把所有的不满都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对方毕竟是身份尊贵的小少爷,有点脾气是应该的。
而他越骄傲,越不好相处,就代表着身份越高啊。
钱德明一向能屈能伸。
被姜瑶怼成这样了,还是一脸灿烂笑意。
这边百里渊走到姜瑶身边,低声道:“瑶瑶,没事吧?要不,你先回房中去?”
如今在甲板上,几乎没有女眷了,毕竟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很可怖。
也就是唐娆那种会武功的女子,还停留在甲板上。
她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姜瑶。
姜瑶摇了摇头,“他们都不会被大鱼吃掉的。”
百里渊愣了一下,“瑶瑶,你有所不知,这海上风云万变,的确会出现一些巨大的食人的鱼,有一次出海,我们还遇到了一只巨大的有好几条手的巨鱼,那鱼的每一条手上,还带着吸盘!”
姜瑶依旧笃定地说:“他们不会被大鱼吃掉,如果真的出现你说得好几条手的那种大鱼,特备适合拿来烤着吃。”
百里渊:“……”
难道是他跟瑶瑶年龄差距太大,所以存在着代沟?
瑶瑶说的每个字他都懂,怎么放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罢了罢了,待会不管出现什么危险,自己都第一时间护住瑶瑶了,哪怕是此行所有货物都折损了,只要瑶瑶不出事就行。
不然他没有办法向小煜交代。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人都被吊了起来,底下是蔚蓝的大海,瑰丽又诡秘。
章浊从小就在海边长大,所以整个人淡定极了,甚至还有一只海鸟飞了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歇息。
反观那个仆人,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其他人都距离很远,唯有俩人距离近一些。
章浊皱眉说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杀了陈叔?”
仆人嘴角抖得说不出来话。
章浊继续道:“倘若你愿意说实话,待会如果有大鱼来了,我尝试跟它沟通,让它不要吃你。”
那仆人眼圈发红地看着章浊,“我怎么能说啊?如果我不说,死的就是我自己。倘若说了,我的儿子老小,就都没有命了啊。”
章浊急道:“怎么可能,这天底下还是有王法的!咱们大楚皇太女殿下颁布过法律,只要有证据去状告,就算是那钱德明再有钱,他也不能手眼通天了去!”
那仆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罢了,我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吧,只要我妻儿他们没事。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啊。”
章浊皱眉道:“钱德明草菅人命,无恶不作,这等人,又如何会善待你的妻儿?实在不行,咱们可以一起去告他,一起去京城找皇太女殿下,她一定会给咱们做主的!”
一直蹲在章浊肩膀上的那只海鸟,歪了歪头。
呀,这个章浊竟然还是她的拥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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