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侯府。
没有鞭炮,没有喜乐,甚至于连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没有。
顾飒坐着喜轿进门时,甚至于还从轿帘的缝隙里看到了白灯笼。
看那样子,似乎是随时准备替换掉悬挂的喜字红灯笼。
军侯府不像是办喜事,顾飒更像是没有名分的小妾,从角门抬进来后,直接进了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倒是贴了几张“囍”字,但还是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有。
轿子落地后,喜婆婆在一旁道:“姑娘,到了,府里的人都在忙着,估计是没功夫照顾姑娘了,姑娘自便吧!”
自便?
顾飒虽然是第一次在古代成婚,可是电视小视频可刷了不少。
即便是娶个三婚四婚的寡妇,那夫家也是要明媒正娶,按照流程娶妻的。
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成了“自便”了?
她坐了一会,确定不会有人搭理自己后,也就随手揭下了盖头,走下花轿。
从院子的荒芜程度来看,这里已经许久没人修整了,要不是那几张歪歪扭扭的“囍”字,根本看不出院子的主人今日大婚。
看来,原身在乡下时听到传言是真的。
传言中,她嫁的夫君君夙折是鲜衣怒马,指点江山的少年将军。
他是君家第五代传人,八岁上战场杀敌,十年来从未有过败绩。
但是因为得罪了当今陛下,被下令制裁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正屋的摆设简陋陈旧,还充斥着一股子怪味。
而气味的来源,正是房间里唯一能彰显主人身份地位的雕花大床。
这味道是……
顾飒蹙眸:“腐肉?尸体腐烂后的臭味!难道说,新郎已经死了很多天,尸体都臭了?”
她快步走到床边,掀开帷幔。
刺鼻的腐臭味扑鼻而来,熏的她后退好几步,差点吐出来。
婚床上,躺着一个几乎赤果的男人,他瘦削干枯,头发灰白,乌青的眼睛如同骷髅般凹进脸颊。
两根比手指还粗的铁链从房顶垂下来,穿过男人的肩胛骨,磨破了周围的皮肉,化脓腐肉散发着阵阵恶臭。
除此之外,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刀痕,鞭痕,咬痕,开水烫过的疤痕,烙铁留下的痕迹等等……触目惊心。
更瘆人的是,他的皮肉里插满了大大小小,成千上万根缝衣针,随手一捏,就能从肉里挤出一根。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顾飒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我那个……曾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盖世夫君?”
军人独有的情愫镌刻进了顾飒的骨子里,不论前世今生,都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一个立过战功的少年英雄。
就算君夙折不是她的夫君,她也要救他!
顾飒先是拆下铁链,试了试脉搏,确定还能救,这才开始仔细的检查了身体。
只是略微的窥查过后,揪心的拧眉:“气经断了,血脉受阻,毒血凝聚心脉,心脏泵血不足,嗯?心下有异物!”
君夙折的心脏处有一个硬物,硬物嵌进心脏,这才造成心脏供血不足。
“怪不得气息弱到随时会断掉,要是有X光照一照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异物嵌入多深,有没有刺破血管……”
“嗡!”
一道红色的涟漪骤然闪过,熟悉的医疗舱再次将她拉进了空间。
她是军医世家出身,爷爷是华夏第一神医,爸爸妈妈是研究所的高研人员,他们用自己的基因技术,研发出第一个有隐藏功能的医疗舱后,顺利与她绑定。
医疗舱是为了应对战争爆发而创建的急救小医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配备了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器械,药品,血库等等。
没想到,竟然随着她一起穿越过来了。
顾飒将君夙折送上诊疗床,打开CT全身扫描,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缝衣针让人头皮发麻。
而他的腹腔里,除了嵌入心脏的那个异物,其他脏器的周围也有一些不规则形状的黑色东西。
顾飒取来血型测试剂,刺破君夙折手指取血,匹配出相对应的血型后,从血库找出血包,泵入血管,连接上各种监测仪器,这才开始手术。
她没有用全腹切的方法,而是用激光在他的胸膛左侧割开一个小口,利用腹腔镜和机械臂,在X光定位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异物,小心的夹出来。
“叮当”
异物落进弯盘时清脆有声,血水散开后,可以看出是个刻着字的铁片。
如法炮制,顾飒又取出了其他的铁片,他的伤太重太多了,身体里的毒也不是一日就能解的,阻塞的经脉也得一点点疏通……眼下,先保命再说吧。
顾飒用清水冲干净那些碎片,按照上面的花纹一点点的拼好,发现是一个“治”字的铁片,背面篆刻着一些密密麻麻的花纹,仔细看的话,好像是一幅山水图。
此时,窗外已经朦胧亮,鸡叫声此起彼伏。
她打了个哈欠,收好铁片,将一把手术刀压在枕头下,合衣躺在君夙折身边。
这一晚上,又打又杀又完成了一台高精力的手术,她累坏了,躺下就睡着了。
没想到睡到半夜,听力敏感的她突然听到有人在悄悄进入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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