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辞听到温如月假惺惺的话,扭过头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想到妹妹居然这么关心我。”
温如月见鬼一般后退了半步,“你……你怎么回来了?”
顾青辞仿佛没事人一样走到温如月面前,眼神透着股冷意和嘲弄,“怎么,妹妹似乎对我回来很不满。”
温如月掐着手心咽下了难堪,哽咽道:“姐姐误会了,自从得知姐姐出事,月儿寝食难安,姐姐能回来就好。”
旁边站着的穆君佑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会儿突然觉得温如月哭哭啼啼地模样让他有些烦躁。
于是他拧眉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
顾青辞唇角微勾,背骄傲地挺着,“竹苓,我们走。”
站在原地的温如月低头恭送,却暗暗地咬紧了唇。
她再次抬头,竟然看到穆君佑痴痴地看着顾青辞的背影,这个发现让她身子一晃,心里满是戒备和不安。
殿下这么久以来都没宠幸过她,不行,今晚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此时,顾青辞已经回到了主院,她一进去就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疼得直吸凉气。
竹苓心疼地扶着顾青辞躺下,瞪着两只哭肿了的眼睛问道:“小姐!这该怎么办啊?”
顾青辞闭着眼睛靠在软枕上,虚弱地说道:“放心,你家小姐还能撑得住,煎一副柜子右手边第二格的药就行。”
竹苓立刻慌慌张张地去找药。
顾青辞忍着剧痛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手指,还好没有断,只是现在因为淤血的原因肿胀起来了。
很快竹苓煎好药端了过来,伺候顾青辞喝下。
喝完药,顾青辞让竹苓帮她再上了一遍膏药,然后用透气的布条缠住手指。
因为膏药的原因火辣辣的疼痛暂时缓和了一些,她伸手拿出了袖带里藏着的几片花瓣。
这是玲珑郡主屋子里那盆兰花的花瓣,她总觉得有问题,所以就带了几片花瓣出宫。
可在烛光下看来看去也看不出名堂,她烦躁地把花瓣扔在了一边。
这时候走过来的竹苓皱了皱眉,“小姐怎么把钩吻的花瓣带回来了?这东西有毒,奴婢扔了去!”
顾青辞一愣,“竹苓,你说什么?这不是兰花么?”
竹苓再次拿起了花瓣看了看,然后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小姐,奴婢家里穷,爹爹想种花卖钱,可那次错把一盆极像兰花的钩吻当成兰花卖给员外郎,我爹赔不起钱才会把我卖了,所以奴婢记得最深的就是钩吻。”
顾青辞心里一跳,然后又细细地看了看,这花瓣似乎是被修剪过,似乎是刻意伪装。
所以……太后赐了盆有毒的钩吻给玲珑郡主?
她惊疑地珉起了唇,可细想又不对,玲珑郡主中的毒刁钻古怪,怎么可能是区区一盆钩吻能引起的?
想着,她觉得头晕,心口有点闷,于是让竹苓暂时把花瓣放了起来,然后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顾青辞一直睡到了靠近晌午才起来,竹苓连忙帮顾青辞的手指换药。
刚换完药包扎好,外头响起了温如月娇滴滴的声音,“月儿来给姐姐请安。”
竹苓皱了皱眉,低声道:“小姐,这绿茶婊很少按规矩请安,可今天足足派人问了好几回,一听说小姐起身就来了。”
顾青辞漫不经心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温如月很快就进了屋,低头十足恭敬地行了礼,“姐姐,月儿昨晚服侍殿下,今早起晚了,还望姐姐恕罪。”
顾青辞觉得奇怪,可一眼看过去她就明白了,温如月这一行礼就露出了脖子上几处暧昧十足的红痕。
她这才明白,合着温如月是来炫耀的。
温如月又让婢女递了几份糕点,说是送给顾青辞赔罪,然后才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
竹苓很快打探了消息回来,嘲讽地说道:“小姐你猜怎么着?昨天温侧妃是巴巴地跑去书房献殷勤了,还装头晕才留下,结果急不可耐地爬上殿下的床了。”
说着她冲温如月送来的糕点啐了一口,“明知道小姐不喜欢玫瑰糕还送味道这么冲的来!”
竹苓抬头,看到顾青辞脸色不太好,她以为自家小姐是伤心了,想来也是,从前小姐那么喜欢太子,于是她连忙劝道:“小姐您别难过了……”
而此时,顾青辞却蹙着秀眉拈起一块玫瑰糕,“你说这是玫瑰味的糕点?”
竹苓怔了一下,小姐不是因为太子宠幸温侧妃才伤心?她连忙点头,“是啊。”
顾青辞用力地闻了闻,然后急切地喊道:“竹苓!拿醋来!”
竹苓尽管心里疑惑,但还是立刻端来味道极浓的醋。
顾青辞心里一凛,她竟然什么都闻不到了,她的嗅觉失灵了!
听顾青辞说完,竹苓一下子就吓哭了,“这可怎么办?”
顾青辞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还宽慰竹苓道:“哭什么,说不定过会儿就好了。”
尽管这么说着,可她自己也不敢确定,毕竟失去嗅觉是很严重的一件事,尤其对于她这个毒医来说,这意味着她丧失了靠嗅觉辩毒的能力。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不知试了多少法子可都不管用,看了几个大夫也没有结果。
直到晚饭后,宁亦痕求见。
听说顾青辞失去嗅觉,宁亦痕立刻把了脉。
他沉思很久,说道:“这脉象竟然和昨晚郡主有些许相似之处,微臣斗胆猜想,兴许是医治的时候沾染了毒液……”
顾青辞皱紧了眉,她刚刚也探过脉象,但没往昨晚的事上想,这么一分析倒是很有可能。
随即她心里一凛,咬唇道:“这就麻烦了,这样的毒素最难清理,而且受影响的是嗅觉,需要很长的时间调理。”
宁亦痕认真严肃地说道:“太子妃您放心,微臣就是用尽整个太医院的资源也要治好您。”
顾青辞心里一暖,说道:“还好也不是危及性命的大问题,倒是你,这么晚过来肯定有事,怎么了?”
宁亦痕见顾青辞问起,迟疑了片刻,然后叹息道:“微臣是来提醒您,玲珑郡主醒了,但她发现自己的脸毁了,把整个屋子都砸了,说……说要将您……”
看了眼顾青辞,他没敢说那些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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